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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牙还牙——结果确实变得如此。樱井十藏失势,樱井哲哉不仅失去父亲的威光庇荫,还登上丑闻报导,前途充满耻辱,从今而后,他必须躲躲藏藏地活下去才行了。
虽说是自做自受,却也觉得他有点可怜。
先前明明还恨成那样……
现在我却已经能够去同情他了。
早苗似乎也不再怨恨哲哉了。或者说,早苗可能打从一开始就不怨任何人,她会试图自杀,也不是出于对犯人的憎恨吧。反而是因为受不了来自社会那些没有道理的压迫,才会那个样做——这么解释才比较正确。
决心生下小梢的时候,早苗就完全振作起来,独力与社会对抗了。那个时候,她内心就已经了结这件事情了。
似乎只有我一个人在团团转。
然后……
最让我吃惊的是,久我光雄真的成了小梢的父亲。这个发展完全出乎我的预料。我打从心底惊讶,瞠目结舌。
早苗……上星期和久我结婚了。
久我在那场鸣釜神事后——似乎是深深地烦恼了许久——前去拜访早苗,真心诚意地赔罪,然后竟然向她求婚了。
听说久我父亲的公司破产,本人也因为贿赂遭到逮捕,因此久我好不容易获得的大公司职位也丢掉了。当然,他的后盾樱井也已经失势,所以久我等于变得一无所有,他说,「如果你愿意嫁给我这种什么都没有的男人。」向早苗低头求婚。
刚听到这件事的时候,我猜疑背后是不是又有什么阴谋了,但看来似乎完全没有这类奸计。
站在大姐夫妇的立场,似乎也没有异议。但早苗本身是什么样的心情,我怎么样都无法理解。
我觉得一般人不会答应这种求婚。
如果答应,一定是出于某些算计。
可是,我很清楚早苗的性格,她应该也不是出于那类算计才答应。因为早苗打从一开始就抛弃了体面、经济能力这些东西。
可是我没有追问详情。
因为我总觉得那样做就太不识趣了。
婚事正式决定后,早苗、小梢和久我三个人一起来问候我。久我低头谢罪。他好像从早苗那里听说等于她哥哥的我,对那件事非常生气。
我……
既没有生气,也没有说教,那么我笑着原谅久我了吗?没有。我也无法打从心里祝福他们。我只能摆出窝囊的、暧昧不清的态度。
其实我内心是提心吊胆的。
因为我担心久我会不会认出我就是鸣釜神事那天晚上的河川敷。
然后……我终于了解榎木津戴口罩的意义了。为了往后的任务,若是在当时暴露出脸孔,会造成一些妨碍吧。
久我说他开始在运输公司工作。
一旁的早苗看起来也十分幸福。
虽然不是只有结婚才能幸福,但感觉幸福的婚姻,还是该予以祝福才是——我心想。
听说久我也把小梢当成自己的亲生女儿——或许小梢真是他的亲女儿——而且榎木津也说小梢是久我的女儿——疼爱有加,近乎溺爱。
所以我什么都没有问。
这样的话,或许把久我当成父亲就好了吧。
我总算是整理好心情,然后请了三天的假。
我总想要休息一下。
我先是去拜访千叶的大河内家,顺便报告一连串的骚动和结果。一问之下,才知道大河内和中禅寺也是老朋友了。听说他们是高中同窗,榎木津是他们的学长,看来那所学校真是怪人云集。
隔天,
我前往神保町的玫瑰十字侦探社。
但榎木津不在。
看家的和寅——他的本名好像叫安和寅吉——告诉我出于某些原因,榎木津跟小说家朋友一道去了白桦湖,还说暂时不会回来。
我和和寅闲聊了一会儿,前往中野的中禅寺家。
先前我完全没注意到,中禅寺的店好像叫京极堂。事件完全结束后,我才发现榎木津会「京极、京极」地叫中禅寺的理由。
夫人依然不在,主人一看到我,早早关了店门,亲自泡茶给我。尽管是关了店特地泡的茶,却薄得有点不像话。
我告诉他早苗结婚的事。
京极堂主人坦率地为他们高兴。
他意外地是个很普通的人。
我稍微放下心来,决定向中禅寺求教一直困扰我的事。
也就是扰木津是出于什么根据,断定久我是小梢的父亲?
京极堂主人望着庭院想了一会儿,不久后说了:
「请不要告诉令甥女……」
「当然。」我答道。
「榎木津他……不是一一检视了那些家伙吗?我是不晓得提出这个点子时,榎木津是不是就有了这个计划……他们被吩咐站立的位置可以看到自己犯下轮奸案的现场,应该会无意识地勾起当时的记忆。虽然黑暗,但也并非全然漆黑嘛。那个时候,就算不是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