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义工活动吗?而且现在咱们事务所阔绰得很。先前大赚了一笔嘛。那钱都可以拿去再盖一栋大楼了。所以,先生这一年半载是不会工作的了……」
和寅睁大眼睛锐利地看了我一眼,「难得您跑一趟,真是遗憾。」
我的脸逐渐失去血色:
「再、再盖一栋大楼?这、这里的收费这么贵吗?」
大河内跟我说形同免钱。我这个穷施工员连一毛多余的闲钱都没有。老实招了吧,我会决定找这家侦探事务所商量,最大的理由也是因为大河内说花不了几个钱。
「不贵不贵。」益田垂下层角说,「侦探费用没有行情的。上回是特例,因为上次的委托人是个大富豪。」
「我们这里客层很好的。」和寅说。益田闻言,又「喀喀喀」地笑了。
这些人居住的世界似乎与我不同。
「喏,前阵子伊豆不是发生过一些骚动,您知道吗?就是宗教团体和当地的建商发生冲突的事……」
我好像在报上读过这件事。
大批人马群架斗殴,出现数名伤者,还有一人死亡——我记得报上是这么写的。
益田不等我回话,接着说:
「……那件事啊,虽然报纸没有报导。其实是一宗难得一见的大事件。虽然我到现在还是不了解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不过再怎么说,东京警视厅调查一课都有两个刑警、目黑署有一个刑警被降职调单位了。」
「木场大爷被降职了……?」和寅问,「不是惩戒免职吗?」
「没有免职啦。可是前天举行了调查庭,木场先生不仅被减俸降级,还被调到辖区警署的一系。青木和目黑署的刑警我记得是被减薪半年,还被调到不晓得哪里的派出所去了。」
「真是人仰马翻呐。」和寅说,再一次坐回椅子。
看来他是个爱凑热闹的家伙。
「小说家老师怎么了?他有没有吃上什么苦头?」
「哦,关口先生,我以为他已经没救了,没想到意外地似乎没事。应该是习惯了吧。他……应该就快从伊豆的医院回来了吧。嗳,他这个人就像背负了全世界的不幸嘛。榎木津先生说啊,他最好是冤罪入狱服刑,才是造福世人,最好一辈子都别从牢里出来了……」
我完全不懂他们在谈论什么事情跟什么人。
而且虽然我不知道那是宗多么严重的大事件,但毕竟与我无关。
和寅应了句,「关口太太真是可怜呐。」话说回来,我也被忽视得太彻底了。
「请问……」
「啊。」
我一出声,益田就露出奇妙的表情,然后他想起来似地说:
「都是您不说明白,话题才会偏掉了。」
唔,或许是吧。不过说回来,我到底要怎么样委托些什么才好?
但是就在我犹豫不决地寻思当中,益田毅然决然地说,「我答应下来。」
「答、答应什么?」
我觉得在这阶段,没有任何可以答应的事。
「我最痛恨欺侮女性的家伙了。」益田腼腆地说,「据您刚才所说,强奸犯不只一人,对吧?」
「是的……这怎么了吗?」
「知道主犯是谁吧?」
「是的,是通产省※的官房次官儿子,樱井哲哉。今年春天大学毕业,现在……我不知道他现在在做什么。」
(※通商产业省的简称,管理通商贸易、资源、工业等等的中央政府机关。)
「官僚的儿子啊……」益田呢喃,「如果我是公仆,这多少会成为调查上的阻碍。就算上头没有施加压力,自己也会有所顾忌。」
是这样吗?
益田打什么坏主意似地微笑,说:
「可是我们是侦探,不在乎。那么,你知道那群共犯的住址姓名吗?」
「这个嘛……他们好像全都是哲哉学生时代的酒肉朋友,总是四五个人厮混在一块儿,专干些坏事。狐群狗党。」
「名字和身分呢?」
这我就不晓得了。早苗好像也不知道。哲哉身边似乎总是有几名跟班,但脸孔并不一定,区区一介女佣不可能清楚他们每一个人的底细吧。一定是其中的某些人,但事情发生在漆黑的仓库里,别说是长相了,早苗连袭击她的人数都不记得。
「这样啊,一片漆黑啊……」益田眯起了眼睛,「仓库的话,一定很黑吧。而且当时已经过十一点了吧?」
「嗯,好像完全没点灯,当晚又云雾密布。早苗似乎是收到哲哉的信。不过内容很简单,只说深夜在后院的仓库等你。」
「那封信呢?」
「没了。她说遇袭的时候弄丢了。有信还是比较好吗?会比较有利吗?」
「并不会比较有利。」年轻的侦探助手简单地下了结论。
「不会吗?不能成为证据吗……」
「那种东西完全成不了证据,最多只能拿来当成勒索的材料。可是对方完全豁出去了。若是勒索,只会挨告。一旦挨告,遭殃的是令甥女……彻彻底底地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