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陆两用飞机在笔直往北延伸的铁路上方飞行。
机场一开门,也就是日出时,班奈迪与特拉伐斯少校也同时起飞,开始从拉普脱亚市的郊区沿著铁路北上。
约两个月前,特拉伐斯少校曾护送隐藏身分的玛蒂达公主,沿著这条铁路北上。当时他们是搭火车,这次则是开飞机。
飞机依照表面上所提出的飞行计划书,平稳地在数百公尺的高空飞行。
与昨天不同,坐在前座的班奈迪与后座的特拉伐斯少校都打开了由窗框与玻璃所组成的挡风窗。由于前座的挡风窗会往后开,后座的挡风窗则会往前开,所以两者会重叠在一起。
接著,他们还把可调式座位调到最高的位置。上半身的大部分都暴露在飞机外,所以视野变得特别好。正面袭来的风是肯定躲不掉的,为了防风,因此他们戴上飞行帽、护目镜,并用围巾把脸部包住。
起飞后,时间过了一个小时。
飞机越过拉普脱亚市与其郊区后,可以看到的景物种类变得特别少。
右侧是不断延伸的拉普脱亚共和国大地,也就是开始插秧的田地,以及天空与太阳。
把头转向正下方的话,就可以看到四条极为笔直的铁轨。
接著,在左侧也同样可以看到大地——在远处可以隐约看到路妥尼河的水面。
班奈迪确认可视范围内没有住家,也没有行驶中的列车或汽车后,便说:
「好,现在不会被任何人看见,差不多该过去啰!」
特拉伐斯少校按下座位左侧的通话钮,并回答:
「我明白了,那就拜托你了。」
「好,飞机要摇晃啰!」
如同班奈迪所言,飞机爽快地往左倾斜,然后开始俯冲,田地的泥土颜色逐渐浮现在眼前。
一边把航向变更为西方,一边一口气降低高度的飞机不久后便逐渐抬起机首,然后转换成超低空飞行模式。
高度仅有约十公尺。
为了不被任何人看见,所以飞机一味地贴著地面低空飞行。在飞机两侧,大地上的土壤与青草以猛烈的气势流向后方。
透过班奈迪尚未退化的驾驶技术,飞机稳定地飞越缓冲地带,来到路妥尼河。
这条河相当巨大,光是中游地区,河宽就已达到数百公尺。飞机一飞到河面上后,班奈迪先让飞机往上攀升,然后慢慢地往左回旋,让飞行方向变成正北方。
接下来,飞机沿著河岸,在河面上低空飞行。
「这一个小时就先保持这样,如果找到的话,就告诉我。我也会帮忙找。」
班奈迪启动左手上的计时腕表,计时器的秒针开始刻画时间。
「了解。」
特拉伐斯少校拿著小型双筒望远镜,注视右侧。
他把护目镜移到额头上,轮流用肉眼与望远镜来寻找飞机。
河岸的景色没有变化,宛如画作一般。土壤上长满了若干种青草,褐色与绿色的斑点不断延伸。
那架印有迷彩花纹的失事飞机就隐藏在这片景色中。
如果高度较高的垂直尾翼有留下来的话,垂直尾翼至少会突出水面,成为一项标记。不过,由于坠落时,垂直尾翼已经被吹走了,所以他们无法指望这个方法。
这架飞机的燃料不足以让他们反覆来回进行搜索。如果没有找到的话,就必须隔天再来找。
他们持续进行著这种一刻都不能放松的工作。
当这种紧张时刻持续了相当久时——
「找到了!」
特拉伐斯少校用电话通知班奈迪。
「喔?在哪里?我没有发现。」
「可以掉头吗?」
「嗯,要停在水面上喔。」
班奈迪让机首升高,一边警戒周遭,一边迅速地旋转一百八十度,这次河岸变成在左侧。接著,他把飞机停在路妥尼河的水面上。
飞机宛如被水吸住般地停在水面,完全没有反弹,白浪持续将褐色河水切开。
班奈迪尽量将引擎转速控制在最低限度,然后慢慢地持续让飞机在路妥尼河中逆流而上。飞机距离河岸约有二十公尺。
「快到了,快到了——就是这附近。」
特拉伐斯少校说,班奈迪则拚命地仔细注视周遭。
由于前座的斜前方与正下方各有一片机翼,所以视野没有后座那么好。
即使如此,注视了数秒后,班奈迪还是勉强找到那架失事飞机:
「啊!我看到了!」
机身笔直地搁浅在河岸,水平尾翼沉入水中,没有看到垂直尾翼与右机翼。
「好,我记住位置了,要再起飞一次喔。」
「不能在这里下飞机吗?」
特拉伐斯少校问道。机身内部的座位内装著一艘需透过钢瓶来充气的救难艇。
「我想你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