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病房内弥漫著宛如即将沉船般的气氛。
「嘿!大家好吗?我来了喔!」
开朗得有如祭典专用喇叭般的声音响遍了病房。
特拉伐斯少校听到了刑警惊讶地回过头的声音、护士们发出的尖叫声以及马克思医师身体传来的颤抖声。
「你在搞什么东西呀!」
年轻刑警突然起身大喊。
「『搞什么东西』是什么意思呀?我可是这位伤患的熟人喔——话说回来,你们是什么人啊?你们怎么可以随便进入病房呢?」
「我们是拉普脱亚警方的刑警!」
「刑警先生?啊,那真是辛苦了。你们难不成是在找我吗?我最近可没有违规停车喔,因为我没有汽车呀!机车的违规停车就饶了我吧。」
这声音好像有听过,又好像没听过——
特拉伐斯少校无法判断。
刑警似乎在瞪他,但他却若无其事地用无法掌握的悠然语调问了一个显而易见的问题:
「那个,约翰·马克思是哪位?是白袍先生吗?还是这位身穿廉价西装的深沉大叔呢?」
两名护士忍不住笑了出来。
「我就是马克思喔。话说回来,你是哪位?——非相关人员应该是不能进入此处的。」
「啊,像是『那两名警官』之类的吗?」
护士们再度笑了出来。
特拉伐斯少校只能一边持续装睡,一边祈求这名闯入者是他的伙伴。
年长的刑警说:
「我们正在进行搜查。话说回来,你是哪位?」
「我刚才说过了对吧,我是这名患者的熟人,也就是相关人士。我来探视他的病情,哎呀,他怎么会被警察包围住呢?除了违规停车以外,这家伙干了什么好事吗?」
「哎呀,有很多原因啊,我们必须去调查那些疑似使用假名来住院的人喔。」
「天啊,真是令人惊讶,果然还是不能用假名啊。」
「…………如果你知道内情的话,可以告诉我们此人是何许人吗?那样的话,既可以彻底洗清他的嫌疑,我们也能够立刻去取缔违规停车。」
「好是好,不过你们——」
神秘男子此时把话说到一半,停了稍长的时间后,接著又说:
「守得住秘密吗?」
护士们笑了出来。
「你这家伙……!」
即将发火的年轻刑警说。
「那当然。那么,请说出他的姓名与身分吧。」
年长的刑警问道,神秘男子回答:
「好的。」
特拉伐斯少校完全猜不到神秘男子会说出什么话。
他什么都做不到,只能一味地躺在床上等待下句话。
接著——
他遇到人生中第二惊讶的事,惊讶程度仅次于过去「发现壁画」时所发生的事。
「这家伙的名字是维尔——维尔赫姆·休尔兹。」
「咳!」
特拉伐斯少校因为过度惊讶而几乎停止呼吸,然后咳得很厉害。
「咳!咳!咳!」
这并非演技,他的确咳个不停。
「振作点!」
这也不是演技,护士们开始照顾他。
「拿水来!」
「是!」
护士把玻璃制鸭嘴型喂药器的壶嘴靠在他嘴边。
特拉伐斯少校感觉喉咙舒服多了后,便睁开眼睛。
他从绷带缝隙中看到的是美丽护士们的脸庞,以及天花板。
将视线往左移后,他看到既优秀又狡猾的中年刑警的脸。
接著,他看到身穿毛衣的胡子男。
年龄与他差不多——
不,男子与他根本就是同年龄。
他对这名面带笑容的男子非常熟悉。
男子曾和他一起在学校上课,也曾一起到伊库司托法参加校外教学旅行。
男子是与他共度多年时光的好友。
他看著男子,并流下眼泪。
胡子男开口说:
「哟!你终于发现是我了吗!维尔!我真的好担心你喔!感觉如何?」
维尔一边让泪水弄湿缠在脸上的绷带,一边回答:
「啊……感觉真是太棒了!棒到没话说!赛勒斯!马修·赛勒斯·爱普斯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