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起,可是他却不在这里!我受够了!不要这样!再也无法忍耐了!」
没错,没有任何人愿意听自己抱怨。该在这里听见这声音的人还没回来。无法让他明白,所以事情才会变成这样。香子已经进入自暴自弃的状态。
「呜哇~啊!呀!嘿喝!」
从折椅上飞奔出去用力一跳,喝呀!背对着床飞身用力仰躺上去。在上面翻滚,手舞足蹈。
「万里是笨蛋笨蛋笨蛋笨蛋笨蛋笨~蛋,我讨厌你了啦!乱讲的乱讲的我喜欢你!才怪,讨厌你讨厌你讨厌你!喜欢!喜欢!喜欢啦!笨蛋!喜欢!笨蛋!喜欢!」
反正又没人看见,做什么都没关系吧。再说,早就跨越最后一线了,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怕的了。裙子完全掀起,内裤外露,香子像条鱼似的在床垫上尽情扭动、暴动、翻滚、俯卧。
「人家想要亲亲什么的嘛吼喔喔喔——」
不加思索地将脸埋在万里枕头里。口鼻用力钻动,冲着枕头疯狂嗅闻。
「……偶尔也该洗一下枕头套吧喔喔喔——」
输了。猛然抬起脸,直接翻身在床单上仰躺成大字形。在内心激情驱使之下弓起腰,做出其实从孩提时代就只有这个特别擅长的下腰动作。
「大法师喔喔!」
以这姿势走了几步,这是香子的特技。除了未来丈夫之外不打算让别人看到的隐藏版特技。曾有一次自己在寝室锻炼这项技艺时被弟弟阿静撞见,结果他从隔天起请了四天假没去上学。当然那个跟这项特技没关系,他只是感染诺罗病毒而已。
「如果是万里,让你看我表演大法师也没关系的啊啊啊——」
砰然倒回床上,滚来滚去。
「是真的喔!真心的!可是你为什么不回来!多田万里干脆改名笨蛋万里好了啦!对香子置之不理可是重罪一条喔!夏天回忆制造不足也是重罪一条喔!回来之后就有你好看了,没有缓刑的余地!当场逮捕,然后就像这样像这样像这样……」
一边打滚一边抱着枕头,模仿摔角选手将对手压在软垫上的攻击。
「亲爱的欢迎你回来!要先洗澡?先吃饭?还是头·槌·攻·击?」
头抵着枕头发动攻击,一边施展头槌一边觉得好想哭。真的好想这么做,现在立刻就想这么做。用头盖骨和头盖骨直接交谈。万里这个笨蛋,怎么可以让心爱的女友承受这种孤单寂寞。明明答应不会让我感到不安,竟然狠得下心离开这么久,笨蛋笨蛋笨蛋。
太过分了啦。
「……呜、呜呜……」
勒紧枕头摆出压制得分(注:摔角规则,压制对方双肩着地让裁判数三秒即可获胜)的姿势。三、二、一……抬起头。
手脚摊平在床垫上,-个翻身,眺望了天花板好一会儿。
在高昂的情绪下耍完白痴之后的寂静,也未免太渗入人心了吧。
「……算了,回去吧。」
再这样下去真的要哭起来了。将侵入房间的证据湮灭,决定这件事之后绝对不告诉万里。
只说来整理过信箱邮件就好了。
起身后,一边想着自己或许真是个笨蛋,一边将凌乱的头发梳拢。竟然因为没人看见就这样大闹了一场。要是这副德性被人撞见的话,真的是丢脸死了。除了丢脸之外,就算遭对方报警都无话可说。毕竟是擅闯民宅的大法师啊,对正常人来说太恐怖了。
哎呀呀,正当香子想从床上站起来,不经意瞥向窗外时。从与隔壁阳台间的分隔板另一端,看见了。
一双死盯着这边看的黑眼珠,和香子四目交接。
轰!全身寒毛直竖,忍不住发出尖叫。
从万里房间走到外面的开放式走廊时,那个人已经叼着烟站在那里等着侵入住居现行犯香子了。
由于内心实在太震撼,手中的备用钥匙怎么也插不进锁孔。冷静、冷静啊香子……这么告诉自己,却像开玩笑似的不断拿错钥匙,徒然发出「喀!」「喀!」的声音,费了好一番工夫才正确插进去。仔细转到底,确认已锁门。
战战兢兢,回头。
「你是不是哪里有问题啊。」
「唔……」
简洁扼要,却是极具杀伤力的一句话。而且虽然没有明白指出「哪里」有问题,但身体语言却表现得很具体。说这句话时,NANA学姊手指着太阳穴附近的位置。
「我……我的确可能有点问题。」
香子颓然低垂着头,也用手指着自己的头「这方面的问题」。站在追求更精确说法的立场,其实很想把脑浆拿出来放在手上指着说「这个有问题J。
「好吧,你还有自觉就还算有救吧。」
似乎很遗憾地深深吸了一口烟,噘着色素淡薄嘴唇的这人,眼睛像极了猫。像是要让那致命性的毒素遍及整个肺部,就这么暂停呼吸好几秒。不久,才背对香子,从唇缝间吐出细细的白烟。指头上捏着的香烟吸到几乎只剩下滤嘴。
漆黑的头发与下巴等齐,系着头巾露出整个额头。太过纤瘦的身上穿着黑色背心上衣和牛仔短裤。搭在腰上的手指和穿着凉鞋的脚趾都擦着黑色指甲油。没化妆的苍白五官虽然清秀精致,整个人的情绪却是没劲到谷底。慵懒早已不足以形容,能称为表情的表情几乎都死光了。
没错,她就是NANA学姊。
NANA学姊一边打开自家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