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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朗吉来到克朗面前,先行过葬礼的礼仪,然后说:
「我很希望是由你接任船团长,克朗。」
「我也没多少年可活了。必须趁还能动的时候培育后起之秀。」
这也是斐尔洛克的遗志。
谁都希望能有更幸福的未来。但每个人所向往的,却不一定是同一倜幸福与未来。并不是有人受到恶意或自弃所因。即使如此,却只是因为描绘的未来色彩有着些许不同,有时候就得分道扬镳。
现在的加尔冈缇亚正是这种情况。
佛朗吉也为了留下来的人们苦心着想。
「请你多教教她吧。」
克朗只以眼神表示明白。
佛朗吉回头看向棺木,对着双手交叠胸前的恩人遗骸说道:
「斐尔洛克船团长……感谢你与我们分享了一段美好的旅程。」
他将一把沙子洒在躺在棺内的斐尔洛克的手边。
「愿碧波的恩典与你同在。」
佛朗吉说,哀悼曾经一同航海的昔日同伴之死。
没有一件事进行得顺利。
莉婕特暂时逃离繁忙公事,回到自己的房里。
她坐在椅子上,深深叹了口气。
挂在房间角落没动的丧服映入眼帘。她必须立刻换上衣服,前去参加葬礼。
她的理性如此诉说,此时的她却不愿照做。
她不禁自嘲,这样哪叫做理性了。
丧服的旁边,是老旧的钢琴。键盘盖已经很久没人开过了。
无意间,她的目光停留在钢琴上的相框。
抱着年幼莉婕特的修瓦隆——已故的父亲,两旁亲昵地笑着的是年轻的斐尔洛克与欧达姆。
她走过去,拿起相框。封闭在照片中的时光如今惹人怜惜,莉婕特摸了摸玻璃。
她与映在玻璃上的自己的脸四目交接。
照片外的时光一刻不停留。抱着自己的父亲早已离世,无忧无虑地微笑的斐尔洛克也撒手人寰。所有的一切,都与玻璃的另一侧不同了。
当然,自己也一样。
现在面对一去不复返的事物会让她伤心,莉婕特逃避似地走出房间。
正当她想在门外整理自己的心情时,传来一个等候她多时的声音。
「你不换丧服吗。」
「……皮尼欧。」
她想对靠着通道墙壁的皮尼欧说点甚么。
「我先声明。我已经参加过葬礼罗。毕竟我从小就受他照顾,总该表示一下散意。」
皮尼欧抢在莉婕特之前,大胆地开口说道:
「麻烦你替我签一下离船申请。」
「不要让我一再重复。」
「哼。那你能证明我留下来比较有好处吗?」
「我——」
莉婕特不是在乎得失。
她是太伤心了。
修瓦隆与斐尔洛克建立起来的加尔冈缇亚——她出生长大的故乡竟然要因为这种理由而闹分裂,让她心如刀绞。
然而,这种真心话绝不会从她的口中说出。
对于没再接下去讲的莉婕特,皮尼欧冷淡地说,
「你想否定我的梦想,是你的自由。不过啊,没有自信能保护别人,就不要轻言挽留。你不是干船团长的料。」
「……」
我还会再来的。扔下这句话之后,皮尼欧便转身离去。
看着他的背影,莉婕特找不到能说的话。
平时热闹滚滚的街道,现在却充斥着静静的啜泣声。
棺木放置在加装了车轮的台座上,缓缓地推过居民们的行列之间。
人们一个接一个步出行列,将沙子放进开着盖子的棺木里,对着遗体默祷。
棺木就这样,花了一整晚的时间,被送往加尔冈缇亚的最尾端。
被彷佛夹杂着哀思的风吹拂着,艾咪将身体靠在扶手旁,从高台俯视着眼下的船舶。
在伫立的捷霸脚边,可以看到莱德正在切削笛子的身影。
就像了解艾咪的悲伤之情那样,葛雷鼠也坐在扶手上,不发出一点叫声。
「怎么啦。」
忽然有双手放在自己的双肩上,把艾咪吓了一跳。她完全没发现有人来到她身边。
「莎耶。」
被对方注视着,艾咪别开了视线。
「……没甚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