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志乃对着我轻轻地摇了摇头,长长的头发轻轻摇动。
“并不知道,魔术的手法。”明明像铃音一样轻快,听起来又让人觉得非常低沉。“情报太少了,没有办法推断出特定的手法。无法排除其他的可能性。”
“不知道?……”
“有着无数技术性的方法。仅从这个状况来看,没有办法断定是哪一种。或者说,那个魔术师的人格,他和赞助商的经济实力,如果这些要素都知道的话,也许就可以推断了,但是按现状看,从可知情报上了解上述要素的手段并不存在,因而从有着无数可能性的手法中推断出特定的诡计是不可能的。”
感觉这实在是扯远了,不过我已经习惯志乃的风格了。
也就是说,隔着电视机能看见的只有几台摄像机中某一台的影像,从中能得到的情报太少了。倒不如说,这样的节目里,根本就不会从会泄露手法的角度进行拍摄吧。所以,即使能想象出诡计的大概,要断定是哪种手法还是做不到的。
“这样的话,为什么?”
既然不知道诡计的底细,为什么不稍微再享受一点呢?
“……比如说这个消失魔术。”
她用像砂糖点心一样洁白的手指指向电视荧屏,(翻译君吐槽:这是什么比喻啊!)又有一个衣着暴露的美女进到了箱子里。然后魔术师——在海关估计会被拦下来盘问,有着奇怪胡子的外国人——将锁锁上,从貌似助手的美女的手中接过火把,向那个箱子走去。似乎已经洒上了什么可燃的液体,箱子一瞬就剧烈燃烧起来,破裂倾塌了。演播室里的艺人们做出来不输给效果音的夸张的反应。
这个表演,结果会变成怎样?我地探出头,盯着志乃黑色的眼瞳。
当然,这样并不能探出她的真意。那样的漆黑仿佛黑洞一般,绝不会表露出另一侧的真实。
但,总觉得……
该说是预感还是直觉呢?
她并没有看着什么魔术表演,而是看着别的什么东西,我这样觉得。
02
妻子留下我和女儿先走了之后,已经过了三年。
从那个时候到现在,不过是很短的一段时间。
我是某个传统家庭的长男,自己说来我也算是被溺爱着长大的。当然因为是传统家庭所以家教是很严格的,家长称之为“帝王学”,就是这般古风的环境也足够夺取我的生活能力了。
大丈夫当远庖厨,不仅现在的孩子能否明白这样的话语是个问题,连在我那个时代这也已经是错误的语句了,但在我的家里这却是理所当然的,所以,我做饭的经验基本没有。在学校的料理学习是唯一经验了,这样说也无妨。打扫卫生或是洗衣服之类的知识也当然没有,连给每天穿的西装熨烫一下的经验也没有。
因为是这样的我,所以妻子去世之后我一阵慌乱,累得够呛。首先,连做什么才好都不明白。关于持家这一件事,什么是重要的都不明白,从哪里入手才好呢、这样抱头烦恼着。这就是我一直将家庭的全部事务都交给妻子的报应吧。
就算是这样,只要我还在,总会有办法的吧。吃饭的话,以前就是在外解决的情况比较多,洗衣服的话交给洗衣店就好了。打扫卫生……家庭清洁公司要多少有多少。雇个打理一切的保姆的金钱还是有的。
但我做不到。因为我有女儿。连女儿都托付给他人,这种事情我做不到。首先那是我作为父亲应尽的责任,但更重要的是我不希望他人知道我女儿的存在。
“我、我回来了……”
我向铁门的那一侧搭话。
这是每天的固定动作。而没有回答,也是每天发生的事情了。
稍微远离主屋,三米高的小小的仓库。为了配合和风的主屋,外观上是土墙的样子。实际上是钢筋混凝土构造。粗糙的做工,没有窗户,只有正面有一个铁门。没有燃气和自来水,但通了电,装了灯和空调。这个仓库是父亲考虑到防火和抗震的因素,将原来有的旧建筑拆掉重建的。
那里面有我的独生女儿。
女儿今年就十五岁了。和母亲很像,是非常美丽的孩子。但性格却正相反。和很温顺乖巧的妻子不同,女儿有点奇怪。和妻子和他人都不同,有着不得不称之为异常的思想。
她已经快四年没有去学校了,也有接近一年没有从仓库里出来。连和我见面都没有过,一直在里面闷居着,也不肯出声应答我。
我恐惧着一声不响地呆在紧闭的铁门的另一侧的女儿。
我开始知晓女儿的异常,是在妻子去世之后。在那以前虽有听妻子提起过,但我并没有在意。女儿的教育是妻子的工作,而工作则是必须自己完全的使命一般的东西,将它推给他人是作为成人的耻辱。我既然没有对妻子说公司里的事情,妻子当然也不应该和我说女儿的教育问题。那个时候的我,一个月大抵只和女儿见面一次。
所以,当女儿的教育也成为了我的工作之后,我终于直面了能使我理解妻子所言的事件。
妻子死后,因为怕女儿会寂寞,所以我给她买了一只小猫。因为完全不懂哪一种类比较好,我随便地选了一只虎纹毛色的猫。女儿非常高兴,高高地抱起因来到新环境而困惑不已的小猫,“‘虎’,你就叫‘虎’吧!”那个时候我并没有注意到,欢闹着转圈的女儿的眼瞳是淤塞着的。
不久,过了一周之后,我注意到那只小猫的左眼溃烂了。似乎是被什么挖过一样,留下了很大的伤痕,里侧突然裂开,空了一个洞。
当然,我去问了女儿为什么会这样。
女儿这样回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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