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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开玩笑了」我用力揪住他的衣襟。「你夺走了许多人的未来,竟然还用这种口气说话吗!」
「你的意见相当正确。」
然而,他的表情还是没有改变。绫濑慎并非在展示嘲笑他人——也就是我或是一族的从容态度,而是他真的没有任何感觉。
犯下罪行却仍然无意反省的人很多。用顺手牵羊来比喻好了,很少有人能确实理解那是窃盗罪,并加以忏悔。只不过是把数百圆的东西放进口袋而已,有必要瞪圆眼睛气成这样吗……这就是那些人的想法。另一方面,情节严重到必须进入法律程序的事件中,就会经常出现有没有法外开恩的空间,或是被告有没有反省的问题。如果是末成年者,甚至还有轻判保护管束的可能性。所以事情就是这样吧,忏悔的话语很重要,不论犯罪者心里怎么想,他们还是会在法官面前低头认错,并且对被害者寄出道歉信。
绫濑慎的情况明显是后者,但他却说自己无意道歉。
这个男人是纯粹的罪犯。
并非过失杀人的他,是本性嗜杀的怪物。
「…够了。」
轻轻的一句话,夺去了我身上的力量。
那是志乃的声音。她纹风不动,针对眼前光景做出了冷静反应。
「我明自我们无法了解彼此。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打从最初我就没有抱持这种想法了。可是,我不愿相信这一切都是白费功夫。至少弟弟能跟妳见面,又因此选择死亡的事实是如假包换的真实。所以,我不能原谅让这一切化为虚无的存在。」
「你到底在说什么——」
这番话是对志乃说的,少女轻轻点头做出响应,但突然变成局外人的我却无法理解这些话有何意义。
「说起来很简单啦。我想帮助你们。而且,我想请你们再帮我一次。」
「你说帮助吗……」
「我们的事件在一年前应该就已经结束了。在这里的我,已经没有杀害任何人的理由了。现在发生的事件,是某个幻影假借已离开我手中的,绫濑慎之名,所犯下的罪行。」
这是犯人——绫濑慎的自白。
而且,也是他表示犯人另有其人的自白。
就因为绫濑慎是一年前那些事件的犯人,所以他说现在的事件并非自己所引起的这段告白,应该比任何人的话都可侰吧。
不过,我可以相信他吗?
可以相信这个没有任何罪恶感的怪物?
「弥,弥荣小姐不是说过,绫濑慎就是犯人吗?」
「……她的话不可信。」
「为什么!她应该比这个男人更值得信任吧!」
「………」
无言。志乃没有拿出她的根据。
她也没有任何根据。
她只是在直觉的领域做出了这个判断,不会有错。
不过,她却强硬地做出了宣告。
「把他藏在这里。」
「不、不不不……不可以啊啊啊啊!」
「我希望你在这里不要用,可以。而是改用请呢。」
「绝对不可以啊啊啊啊!」
我以浑身之力交叉双臂,投注所有身心地画出了X记号。
现在”我家那间清洁无垢——虽然我没有整理到那么干净——的浴室内,有1名浑身血腥的罪人正悠闲地泡着澡。我无法相信,也不愿相信。然而悲哀的是,这就是事实,而且过于离谱的发展,终于让我撑不下去了。
我将脚插进碍事者消失的桌炉,全身无力地躺在杨杨米上。
饶了我吧……这就是我现在的感觉。我虽然累到想立刻铺床睡觉,但状况却不允许我以这种方式逃避现实。
可是,我似乎能隐约了解。
我的辛苦还没有结束。今天这一天还会持续下去。
「志乃……那个男人真的跟现在的事件无关吗?」
「如果有关的话,他就没有理由现身了。」
「可能是为了不在场证明啊?」
「这么做毫无意义。事到如今无论有没有不在场证明,他一年前引起事仵的事实部已经确定了,所以不值得背负我们报警的风险。」
她说的对,我只能点头同意。
绫濑慎不需要不在场证明。
他已经承认一年前的犯罪行为,所以现在有没有不在场证明都无所谓了。
当然,他这么做还是可以避免被冤枉。新发生的三起事件,还有绮罗拉学姊她们的遇袭事件,它们都是重大犯罪,所以一般人应该会想要避免背这个黑锅,然而对绫濑慎而言,这种做法已经失去意义了。
他一旦被逮捕,就只有死刑或是无罪这两种结果而已。
残忍的杀害九人的罪行,就足以让他被判死刑了。另一方面,法庭上也会提及精神状态与行为能力的问题,根据鉴定结果不同,他也有可能获判无罪。哎,虽然前者的可能性有九成以上就是了。
「不过,这又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