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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不太稳定,但我们的日常生活并没有太大改变,至少目前为止是这样没错。它就像是架在河川上的保丽龙桥一样,明明随时会断裂崩塌,却还是保持着令人意外的强度。
可是不管多么强,保丽龙还是有它的极限。
“这么一说,志乃——”
“……我有一件事想问你。”
“喔?嗯,我是无所谓啦!”
这是偶然吗?
我的话语被完全盖了过去,所以我退让了。志乃很少主动对我说话,所以不管谁先谁后,让她先说话已经成为我们两人之间的习惯了。
“你想问什么都行喔!”
“……考试的结果没问题吧?”
“呜啊!”
我不禁发出了非人的惨叫声。
多么恐怖的少女啊!
居然在这个节骨眼上,提出这么具有杀伤力的话题!
我的大学采取上下学期制,所以一月底至二月初时会举行期末考。
一说到大学生取得学分的方式,或许有人会在脑海里浮现写下几十张报告让教授评分的画面,但一年级生的大部份课程,基本上还是跟高中时代的一般教养科目差不多。也就是说,学校的考试形式跟以前完全一样,只是在发下来的考试卷上面做出解答罢了。其中虽然也有交报告的考试,却只是A4复印纸五张就能轻松解决的玩意儿。
正因为如此,我觉得自己应该能平安无事All Pass过关才对……话虽如此,我还是感觉到不安。
特别是我在第二外国语中——在几项语学之中,一定要取得两门学分——选修的德文,实在是太恐怖了!事前有人说德文是最接近英文的语言,所以我按照这个情报不加思索的选修了它,其实德文学起来麻烦的要命。
老师宣布考试结束的瞬间,我也同时把头垂向桌面,之后我拖着脚步有气无力的踏上归途,在电车上还不停地对自己说“会过!一定会过的啦!”来转换心情,不过现在回想起来,我还是感觉到相当惶恐:
“这……这个……我说志乃啊,不能拿我跟你比啦!”
身为小学生的志乃虽然还不用面对考试周,但就第二学期为止的成绩来看,应该没有担心她的必要吧。频繁举行的小测验中,唯一看得到的分数就只有满分,而且从志乃在我家念书的态度来看,也没有任何会让人操心的要素存在。对世上的一般家长而言,有如作业员般——真的就像处理杂务一样——写着功课的小学生姿态或许很值得信赖,不过从我的人生观来看的话,这幅光景只能说是一种异常。各位想想看,所谓的功课应该是被逼着写的东西吧?
志乃就是这样,所以我从不曾开口叫她用功念书。不只如此,就现状而论,我连担心她的功课都显得很厚脸皮。倒不如说在考试前夕时,我还想请她教我功课呢!当然,这是只能在这边提起的秘密。
“……我只会一点德文。”
“是喔!你会一点德文啊,好厉害喔!”
这是完全没有声音起伏的简单赞叹。
不,因为……我连一点点都不懂啊!
话说回来,应该没学过德文的她,是在哪里学会这种语言的呢?
“……你还有四年,别担心。”
“不,你可以不用安慰我!没关系,因为母亲很严厉的警告过我!我绝不会留级啦!”
我温柔的轻拍了志乃的头。
真是的,被小学生担心的话,那我就没救了嘛!
自从去年四月与名为支仓志乃的少女重逢后,她在我心目中的印象真的改变了不少。事到如今,我已经没有觉得自己比她优秀这种倚老卖老的幻想了。
虽然没有这种想法……但自尊心还是有的啊!
该怎么说才好,毕竟身为一个年长者,我实在难以忍受被小学生担心能不能顺利毕业。
“……那么,有事吗?”
“嗯?什么意思?”
“你刚才有话想说。”
啊啊,我有把这个应和声确实的发音出来吗……
“呃,也没有什么特别好讲的事啦!”
“……是吗?”
“嗯,就是这样。”
我点头同意后,志乃就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了。
这不是敷衍,真的就只是普通的日常会话而已。
因为太在意从背后射出锐利视线的志乃,我才会想随便找一个话题跟她聊一聊。
是的……令我困扰的是,从刚才开始,我就一直很在意志乃的视线。
打个比方好了,就像我正在厨房洗碗的这个当下。
我不经意地回过头,只见志乃从房间角落那个平常的老位置,换到了可以看到厨房的位置。当我把视线转移过去时,她就会若无其事的把脸庞转向没关上的电视机那边,不过当我把脸转回正面后,立刻又会在背后感觉到她的视线。
洗碗槽里是两人份的碗盘,餐桌上的料理所使用到的盘子也不多。
就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