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安。」
「唔——!?」
「咦……?」
眼前被女仆装包裹的纤细肩膀瞬间跳动。
咻的一声,某种物体以猛烈的速度掠过脸庞。
当我发现那是一把有著朴实造型的柴刀时,自己已经因为突发状况往後退了一步。
掠过脸庞的距离跟一张纸的厚度相比虽然厚了不少,但脸部前方约五公分处有那种东西通过的事实,还是让我毛骨悚然地喷出一身冷汗,差点跌坐在原地。
「咦?为什么……不,那个……请不要吓我好吗?」
「这句话,请让我原封不动地送还给你。」
因为,我可是差一点就被杀掉呢!
我勉强地压抑著不断发著抖的身躯。
「真是对不起,我有点被吓到了。」
「不,就算你用『呵呵~我失败了』的表情说这种话……」
或许她打算模仿迷糊姑娘吧!不过很可惜,曾经看过天生迷糊姑娘的我,能清楚分辨出这只是演技罢了。应该说,如果是迷糊姑娘的话,就不可能用那种奸像在表示「别站在老子後面!」的反应速度出招了吧!
想要扮演何种角色是个人的自由,但我认为这种会出人命的出包方式,已经违反了TP0原则(注:Time、Place、Occasion的字母缩写,世界通行的穿著打扮的最基本原则,意指人们的服装打扮应力求协调,穿著需合乎时间、地点、场合,以展现得体和谐的美)。我希望她做出像是打破盘子,或是把咖啡倒在别人头上诸如此类的出包举动就够了。
「我也有错,不应该突然从你的背後发出声音。对不起。」
「不,这没关系。但是,您为何会在这种地方?」
我回答自己只是散个步而已,宫村听了之後说道:「您真是奇特的人呢!」并且露出轻微的惊讶神情。想在寒冷夜空下散步的人,的确不多见吧!
「说到这里,那你又在这里做什么呢?」
「咦?那个……当然是劈柴啊!」
的确,拿著柴刀能做的事情很有限。
话虽如此,大概没有比美艳的女仆在朦胧月光下手持柴刀的光景更超乎现实的例子了吧!那是在电影镜头中也难得一见,难以言喻的负面异质感。
「劈柴……在这种时间吗?」
「思。因为柴刚好用完了。」
宫村露出一个苦笑,然後走进小屋中。
这间小屋与我们住的别馆不同,可以从两边推开的大门完全敞开,里面的黑暗比外面更加深沉浓厚。
即使身处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中,她奸像还是能掌握周遭的环境。
宫村没有点灯,不久之後她从屋内的最里面——从声音的距离听起来是这样——抱著一捆还没有劈的木柴走了出来。
「思——?」
我忽然发现宫村的鞋子沾到了污垢。周遭只有能勉强辨认出脸孔的光线,所以我才没有发现这件事,不过上面有一个颜色很深的污点。
「怎么了?」
「啊……不,没什么。」唉……要收拾东西又要打扫,难免会弄脏衣物吧!「话说回来,你会劈柴啊?」
「哎呀,这种说法听起来有点意外呢!」
宫村扬起嘴角,露出恶作剧般的笑容。
她将木柴放在劈柴用的台子上——也就是被砍断的树干断面上。
「喝!」
她在我面前单手举起柴刀,然後就这样面不改色的挥了下去。令人心情舒畅的断裂声响传出,木柴被轻易地劈成两半。切口几乎垂直,过於鲜明的一连串动作让我有点说不出话来。
「怎么样?」
「不……对不起。我收回刚才说过的话。」太漂亮了,我只能鼓掌叫好。
「讨厌啦!被您如此地佩服,我反而觉得很不好意思呢!因为劈柴并不困难。」
说完之後,宫村略微思考了一会儿,然後有如想到恶作剧点子的小孩般露出调皮的表情,并且递出了柴刀:
「要不要试试看?」
「我吗?可是,我从来都没有劈过柴耶……」
「不要紧!姊姊会亲自温柔地教导您哦!」
「亲……亲自?」
「好啦,不要害怕。慢慢过来。」
怎么搞的……那个,感觉有一点微妙呢……
有如半强迫似地将柴刀让困惑、混乱又全身僵硬的我握著之後,宫村从後面把温暖的手盖了上来。
柴刀的刀刃大约有二十公分,连刀柄一起算在内,大概有五十公分左右吧!它的大小,跟中小学使用的锯子一样大。当然,刀锋上没有锯子特有的锯齿状刀刃,而且也比常见的菜刀要厚重许多。
宫村的手只是轻轻地搭在柴刀上,因此我的手腕几乎承担了柴刀的所有重量。比想像中更沉重的重量感让我有点慌乱。如果奋力挥落这种东西——就算是一条胳臂也能轻松切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