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会在这里,就某种层面而言,或许也能说是自作自受。
虽然我不认为那是错误的举动,但我却有在反省那次的愚行。
只不过话虽如此,我也不觉得这个地方有那么糟糕啦!
待在这里,我并没有特别不舒服。
当我说出了这种想法之后,竟然遭到她不带情感的反对。
看样子,她对医院本身并没有什么不满。
这么一来,其他的可能性就是想到此处,我总算察觉了。
对不起说的也是,真想快点回家呢!
志乃虽然没有任何回应,连表情也没有出现丝毫的变化,但在我眼中却看到她微微地、极轻极轻地点了一下头。虽然无法确定这是我的妄想还是幻想,但我相信两者皆非,而且这个想法应该也是正确的吧。
现在虽然得暂时待在这个场所,但归宿早就已经准备好了。
那是我们所期望的应该回去的场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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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纯白洁净的床铺上尽情地伸展身躯,我打了个呵欠。
腹部虽然还能感觉到些微的痉挛,不过疼痛已经小到不会去在意了。
隔着睡衣轻抚那个地方,指尖传来不同于布料的粗糙触感。因为,那里贴着纱布。一直到昨天正确的说法应该是到今天早上为止,伤口都被绷带牢牢地固定起来,但现在似乎没那个必要了。虽然用手指压进去仍会窜出一阵无法忽视的痛楚,而且也有可能会再次出血,不过像这样懒洋洋地躺在床上已经没有任何障碍了。
伤势治愈的速度比想象中的还快嘛,这让我对人体的不可思议产生了吃惊与尊敬的念头。
不管怎么说,我可是遭到枪击呢!子弹埋入腹部,让肋骨与部分的脏器因此受到伤害。虽然因为立刻失去意识而记不太清楚,但当时似乎流了不少的血,这是一个弄不好说不定就会丧命的重伤。
那种伤势仅仅只花了十天就能回复到这种地步,所以我会感到惊讶也是很合理的吧。照这样下去,或许真的只要两个星期左右就可以出院了。
就在我悠哉地这么想着的同时,睡意似乎又更快速地扩散开来,这让我又打了一个呵欠。
这次我没有伸展身体;相对地,我大大地张开口,尽情地呼出了一口气。
啊啊今天也很和平嘛!
正当我想着这种事的时候,呵呵一阵轻快的笑声传到耳里。
简直跟猫咪一样呢!
用可爱语调说出这句话的人,是凉风真白。
她坐在床边的圆椅子上,愉快地微笑着。
扎成一根麻花辫的长发是银色的本是不可能出现的发色,却并非经过染色,而是与生俱来的白银色泽。领口处绑了红色蝴蝶结的衬衫,配上对最近的女孩子来说显得略长的裙子这种乖巧的打扮,还有沉稳又冷静的表情,加上重新戴好略为下滑的无框眼镜的动作,让人忍不住想喊她一声班长。只不过,在那种过时的装扮之下,却盈满着对中学生而言只能说是过剩的艳丽气息。
她,真白唉,该怎么说才好呢,是我认识的人。
在这里之所以会出现暧昧表现,是因为与她相遇这件事本身,就是建立在复杂难解的事件上。以她为中心所引发的,与正义使者有所关联的事件跟最后的结局,至今仍动摇着我的情绪。另外,虽然只是未遂但她还是跟让我住院的化学武器恐怖攻击事件有关,因此我无法率直地说出她是我的朋友。
虽然我觉得她是一个很温柔的孩子,而且我也受到她不少的照顾;就某种意义而言,她也是一个令人同情的女孩,我对本人也没有什么特别差的负面情感但我总觉得,内心深处的某个疙瘩到现在还没有完全解开。
话虽如此,我有一种预感这种暧昧又微妙的关系,也会在她每日的探视下一点一点地改变。至少刚开始的紧张感已经完全消失了这也就是所谓的习惯吧!不过,究竟是我被她驯服了,还是我跟她变得亲近了,目前还不明朗。
嗯~像猫啊!虽然我觉得自己没有猫的气质啦
但我的确过着跟猫一样的怠惰生活,而且我也有这种自觉。
不过,这就是所谓的不可抗力吧!
因为,我一直维持在无事可做应该说什么都不能做的状态。虽然现在能像这样过着平稳无事的日子,但我遭受了会危及性命的重伤,所以一直被强迫过着这种不能下床走动的生活。
说到能做的事情,几乎只有看电视或看闲书这种玩乐之类的事。虽然从偶尔过来玩却大吵大闹到让护士生气,然后将所有的责任全都推给我之后就快速离去的大学友人那边拿到影印的上课笔记跟讲义,让我幸福到忘记愤怒但不巧的是,在一般的大学生脑袋里,在考试前夕以外的时间用功念书这种观念,只有奈米尺寸的大小而已。
所以,我一直过着这种吃饱睡、睡饱吃的生活。
这种姿态,简直就像是猫儿或熊猫两者之一吧!
可是,说到猫嘛还是她比较像吧!
说完之后,在我移过去的视线前端,有一名少女。
在床上,轻巧地将臀部放在床角边的她正茫然地眺望着窗外。之所以会觉得眼神茫然,是那对眼瞳的黑色部分占了大半个眼球的缘故,因此只是无法从外部判断焦点究竟对准何方实际上,她不可能在发呆吧。
证据就是,听到我的声音之后,她转头望了过来。
因那个动作而摇曳的黑发既长且在背部扩散开来。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