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将堵住喉咙的东西呕出,但这种简单的行为却让我产生强烈的痛楚而感到头晕目眩,我只能让它延著嘴角慢慢流下。
与自我意识无关满溢流出的泪水扭曲了视野。在那个视野中,我看见同样趴伏在地面的久川。高柳制服了右手流著血的她。
听见两声枪响并非只是我的错觉。看到久川对我开枪,高柳也射出了子弹。
一边忍耐著痛楚一边确认现场的状况,我安心了。
「总之如此一来,事件就解决了吧?」
声音软弱到连我也听不懂自己在说什么。
不知不觉问,志乃来到了身边。
她坐在倒下的我身旁,以极度灰暗的眼眸注视著这边。
我将手伸向她的脸庞。虽然对血的赤红弄脏漂亮的雪白肌肤感到罪恶戚,但我还是想这么做。我抚摸著光滑细腻的脸颊。不知为何,柔软的感触让我开心了起来。
啊啊,可是这种模式,我怎么觉得很像是死亡预兆呢!虽然在电影里看到这种画面真的很动人心弦,但是在现实生活中这却是最不想遇见的一幕。更何况我还是剧中角色,感觉更是如此。
「哎,你不要紧吧?」
「不要紧。」
「志乃这种肯定的话让我好高兴呢!太好了」
「可是」不过她摇了摇头:「炸弹危机还没有结束。」
「咦?」
「不会有最坏的情况。我们一定会找出犯人,也会拆除炸弹,然後活下去。我们不可能会在这种地方败北。」
这是我说过的话。
仅仅只是抓到犯人,然後活下去是不行的啊!
要让炸弹装置停止运作,才算完成一切。
超越一切,我们才能抵达心中希望的未来。
「说说的对。不会有最坏的情况。」
这真的是我的极限了。我已经说不出任何话了,连这种余裕也没有了。
我缓缓地阖上眼睑。
(插图)
***
就这样支仓志乃站了起来。
难以置信的是,存在於「支仓志乃」体内所有的她,全都朝向同一个方向集中。
所有的意志都支持这个决定。
所有的意志都朝向那个方向加速前进。
所有的意志都如此希望。
当所有客观的意志都朝向同一个方向集中时,在那儿已经没有所谓的客观存在。
在那里的只有,如假包换的「唯一志乃」。
她开始行动。
没有任何踌躇、没有丝毫迷惘。
问题的重点是,久川对状况预测到何种程度,且有没有加以准备。虽然因不甚了解但为了得到确信而花费了不少时问,然而只要知道了那件事,就有可能性存在。
她很优秀。她考虑了各种的可能性,设想了所有会发生的状况。
既然如此,应该有那个东西存在才对。
停止定时炸弹的装置。
那是必须存在之物。
举例来说,志乃他们如果因为某种理由而没有出现在百货公司,那么计画就得立刻终止才行。佐佐壁并非绝无失败的可能性,而且不论准备得多么地周到,必定还是会发生意料之外的事故。
因此,为了预防万一,绝对需要能立刻停止定时炸弹的装置。
然而另一方面,当计画确实开始运作後将志乃他们禁闭後就无法一直把那种东西带在身上。把停止爆炸的装置带在身上的行为相当危险,必须确实加以销毁。
如果是志乃,就会那么做。
如果是市井垣忍,就会那么做。
不管是谁,都会那么做。
然而这却是不可能的事情。
志乃能够确定,这种事不可能发生。
如果是她的话,就绝对没错。在最後的最後,死前的那一瞬间。
她会确实地选择生存。
即使如此,她还是会选择生存。
如果有突发状况,也许她会选择死亡。有这种危险性存在。
可是,纵使如此,她内心仍然有活下去的渴望。
她并不是真心想自杀。
只是为了肯定对市井垣忍的爱情而寻求志乃,追寻死亡而已。
那么,她必然会留下那个东西。
因为,她无法抹杀活著杀掉志乃的这种「万分之一的希望」。
明白这件事之後,志乃跑了起来。她的目标早已决定。
久川自己说过把那个东西藏在哪里的话。她说了将自己的重要之物藏在何处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