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杞人忧天罢了。
她缩小身躯坐在离休息场所不远处的地方。从刚才的暴怒模样中,根本无法想像这副虚弱的姿态,这大概更接近她原本的样子吧!
「江滕」
「干嘛,有什么事?」
冷淡的反应。只是,口气与态度虽然明显地表现出拒绝的意图,却没有把走近的我们赶走也没有自行拉开距离。
从这个反应中也能理解,板垣说得没错。她并不足真心想要寻死。当然,话虽如此也不代表这样就没事了。毕竟,她真的把自己弄伤了。
想起爬在白皙肌肤上的伤痕,我感到心情阴郁:
「你割过腕吧。」
「没错,不行吗?」
那张脸庞带著自豪,就好像那些伤痕是在战场上得到的荣誉勋章一样。
「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为什么?你是白痴吗?做这件事当然是想死啊!」
「那么,你为什么会想死呢?」
人为何要自杀?关於这个问题,某个人的回答是因为「逃避」,银色少女表示:「因为有其意义存在。」然後,真正自杀的少女则是不屑的说:「活著才是异常现象。」
到底哪个才足正确答案,我不晓得。我也觉得答案是「逃避」,但或许真实并非如此。
对於我的疑问,江藤反而露出了意外的表情。
她极为困惑的移开了视线:
「没没为什么这种事情根本无所谓吧。我只是想死而已!」
「那就去死吧。」
说这句话的人是志乃。那对漆黑色眼瞳直勾勾地望著江藤,然後将冷彻无情的话语硬生生地摆在她的眼前:
「如果想死,就去死吧。如果有那种想法,你就像那样死去吧。没有人会阻止你,你也不会被任何人批判。最好忘掉你渴望被别人阻止、被别人批判的幻想,一切都会按照你的期望走向终结。」
这番话完全肯定了江藤想死的念头另一方面,也是不带任何救赎意味的全面否定。听到这些话的我当然不用提,迎面狠狠落下的残酷话语令江藤脸色发青:
「你你你你你这种小鬼居然敢说这种话!你又能理解我什么啊!」
我慌张的插进两人中间,一边勉强压制住因情绪过度亢奋而将手举高的她,同时回头望向身後的志乃。真受不了,明明有其他的讲法。
「总之,请你冷静下来吧!不要紧,我们一定会帮助你。」
「什么啊,这个臭小鬼!」
「我能体会你的心情,冷静下来好吗?一个人待在这里也不是办法,那一边也已经平静下来,而且板垣也在反省了。」
「那种事跟我无关啦!放开我!」
「不行,我不能丢下你一个人。」
之後我拚命地安抚,奸不容易才让她待在视线范围内,总算解决了这件事。
真是受不了,实在不想知道接下来还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我不禁想向从未相信过的神明祈祷,希望不要再发生骚动,就这样平安无事的结束一切。
04/
双亲死了。
就在纳完骨的那一晚。
她抱住了他。抱紧那副躯体,哭泣。
「为什么哭呢?」
被这么一问,她感到困惑。
她觉得因为难过才哭。
「为什么难过呢?」
她不懂他问这个问题时的心情。
「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活下去。」
这是什么意思?她问道。
「我不知道人活著有什么意义。我不晓得人的生命是什么样的存在。
她总是不明白他的话语。
因为不明白,所以她一直装懂。
「我不懂生命的重要性,不懂守护生命的意义为何。生命的诞生以及失去生命的瞬间所产生的所有情感,我连一点共鸣也没有。」
在极近的距离下,所看到的他的眼眸没有半点泪水。
乾枯到无法想像才刚失去双亲的程度。
回想起来,她从未见过他哭泣的模样
「我一直是这样。我不懂那些事。明明不能不懂,明明大家都知道,但我还是不懂。一直以来,为了知道那些事,我学习了许多知识,然而不论再怎么努力,我到现在还是不明白人为什么想要活下去。」
她觉得这样的他很可怜。
在别人面前总是笑颜以对,绝不摘下那副面具。
藉著这种行为,藉著使用面具掩饰自我的行为,来隐藏与他人不同的自己。
在她面前他会变得多话,有时甚至会非常激动。
这就是他与这个世界的磨擦。是磨擦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