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等事成之後会再付我九十万圆。」
原来如此,是用金钱啊!光是把人关起来就可以得到合计一百万圆的报酬,这实在是超过行情了。只要以顺手牵羊当作理由就可以自圆其说,而且事後也可以用这个理由作为藉口。这种提议其实很有魅力,不管是谁都有可能会忍不住答应。
然而现实并没有那么美好,所有不劳而获的好事,背後必定都有某种目的。
「如果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我就不会听从对方的指示了。」
佐佐壁虽然以快哭出来的声音忏悔,但我却无法同情他:
「那么,那封信是从哪里寄来的呢?寄信者的名字是?」
「不,虽然说是信,但信封上并没有贴邮票,看起来好像是对方直接送过来的样子。信封上也没有寄信人的名字里面的文字也都是电脑打字。」
本来就没有抱持多大的希望,但果然还是无法取得有用的情报。
代替垂下双肩的我,志乃小小的声音传了出来:
「信上写了些什么?」
「咦?我不是说过了吗,就是把你们关起来」
「把正确的内容回想起来。」
口气虽然没有特别的激动,却有著不容许拒绝的魄力,让佐佐壁困惑地垂下视线:
「我没有记得那么清楚。不过,信上写著在那个叫作市井垣忍的画家举办个人展的期间,如果有看到你们就把你们关起来」
「没有指定日期吗?」
「没有。都是因为这样,害我浪费了不少时间可是,对了。信上的确写著在那段期间内会把你们带来」
「咦?」
我还以为自己的呼吸停止了。不,或许事实上真的停止了。不光是呼吸,连时问、世界都冻结了。
把我们带来?
这确实是最保险的作法。想当然尔,如果能直接把我们送进陷阱里那再好不过了。
可定,这种事情
03/
两人独处时,他总是会谈论很深奥的话题。关於生命、关於生死、关於人类、关於善恶、关於灵魂或鬼魂之类肉眼不可视的存在、关於历史、关於神话或宗教、关於文化风俗。
对学校、老师或双亲的不满,漫画电玩或是体育、音乐之类学生经常会谈论的话题,他从来不说。
那已经不是会话了。是他单方面的演讲,是在上课。
即使如此,她仍然感到快乐。比跟班上的朋友聊天还要快乐。
只有在说这些话的时候,他才会明显的表现情感。他会拿下笑脸的假面具,改变惯有的表情,有时甚至会流露出慷慨激昂的神情。
这让她觉得很开心,所以她总是缠著他要听他说话。跟同学之间的那种对话,她不需要。
他说的话太过艰涩,因此她并不是十分能够理解。这不全然是因为她无知的关系,而是他的说话内容经常没有脉络又支离破碎。
他把想到的事物就这样直接地说出口,而那些内容几乎毫无章法可言。
所以,她在不知不觉问学会了即使不懂也要装懂的演技。她附和著他的每一句话,表示同意与同感。
这绝非是什么愉快的工作,但她并不在乎。
现在回想起来,当时大概是自己最幸福的时刻吧!
他的个性古怪又令人无法理解,总是待在那儿对自己露出了不让任何人看见的表情。她想著一定没有比这更幸福的事了。
然而,正如他总是挂在嘴边的话一样,一切的事物都是有限的存在。
如梦般的时间终将结束。
他的双亲与她的双亲,就是在那个时候一起死亡。
双亲是在外出旅行时,丧失生命。他们开著租来的车,却在路上被酒醉驾驶的卡车狠狠地撞到保险杆飞了出去,接著越过路边的护栏直接翻落十公尺的悬崖下方。刚加满油的车子就这样爆炸燃烧。肇事的卡车司机直接逃逸,等到被其他的车辆发现,报警处理得到救援为止,已经超过了三十分钟。
所以,她并没有见到双亲的遗体。她的母亲是唯二名脸部勉强留下原形的死者。确认死者身分的人是他,据说他看到习惯尸体的警察都不敢直视的尸体时,只有点一下头而已。
守灵与葬礼,然後是火葬。
虽然几乎失去了时间的感觉,但他们还是把双亲的後事处理好了。因为没有任何的亲戚,所以一切的琐事均交由葬仪社包办。住在附近的人们与双亲公司的同事们一一前来致哀慰问,但那些话没有半句传达到她的心中。
汽车出租的公司与肇事的卡车司机的雇主虽然前来会面,但那些琐事已经无关紧要了。她记得,自己在不知不觉间有了律师,在多次协商後得到许多慰问金,不过一切都无所谓了。事後,她确认了汇款存簿里所记载的数字,但汇款的金额数目却只令她觉得生命如此不值而感到心寒。
不久纳骨的时刻来临。两人独自去了坟墓。
将小小的陶器埋入相同大小的洞穴之中。
这样就结束了。
这种结局,与死在瓦楞纸箱中的小狗没什么差别。
「为什么要埋在墓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