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详细的调查之后,警方发现那家伙是一个小有名气的外籍窃盗集团成员。进一步搜查后,又发现他是因为被卷进组织内部的麻烦才被杀掉的事实。”
“……犯人呢?”
“警方有找到。是被害者的‘同事’,名字叫作基力·艾安。其实这个家伙盗领了组织的钱,又因为此事曝光而身陷险境。到这边为止,可以了解他因为怨恨札克出卖自己才产生犯案的动机。可是警方却没有办法逮捕犯人。不,应该算是有逮捕才对吧?到底是哪一边,我自己也搞不清楚。总之,警方仍是查出犯人的住所并且冲进去逮人。可是,犯人当时却已经自杀身亡了。他使用犯案用的凶器自刎,明白了吗?”
“之后,依照惯例起诉已经死亡的犯人,然后以书面送检的形式结案。”学姐如此说道。
“是喔?可是,那又怎么样呢?”我露出不解的神情。有人被杀死,凶手却没有被逮捕而自杀的事件虽然严重,但这跟学姐到底有什么关系呢?
无视这种理所当然的疑问,学姐继续说了下去:
“从现在算起的一年又四个月前,在奈良县生驹市发现一名男子的尸体。他的名字是江川善治,四十四岁。是大阪一所叫作YKS补习班的讲师。他的死因是被某种钝器重击头部而造成的脑部挫伤。这很明显是他杀事件,所以在尸体被发现后,警方立刻针对被害者的住家展开搜索。然而,警方却在死者的家中发现大量的DVD光碟,而且内容全是个人情报与影象资料。影片里,收录了被害者与多位女性进行性交易的画面。就个人情报来判断,上至二十多岁的女大学生,下至未成年少女,里面甚至还有未满十八岁的少女。从这项事实当中,警方发现江川有从事买春——也就是援助交际的行为,并且透过网络贩售性交易光碟。之后,警方从他家中的电脑查出数名业者的资料,与他以个人名义私下贩售的顾客名单,也针对这一方面进行了调查。根据检视影片的结果,警方发现除了身为‘男主角’的江川之外还有另一名共犯,也就是担任摄影工作——名字叫做相田正树的男子。于是警方火速前往那名男子家中进行询问,然而却没有得到对方的任何回应。就在警方要求管理员协助办案,并以万能钥匙进入房间的时候……”
“那个人也自杀了吗?”
“不,他没有死在那边。因为人不在自己的家中,所以警方便以畏罪潜逃的方向继续侦办案件。事实上,贩卖援交DVD光碟所得的金钱有一大半都不见了。相田本来就因为好赌而跟银行借了不少的小额信贷,而且由于债务过多,居然还把脑筋动到了地下钱庄那边。别说是欠了一屁股债,他甚至还悲惨到连债主都跟在背后。为了还钱,他才贩卖DVD的吧!所以,警方便认为他打算杀害江川后抢走钱远走高飞。可是……就在两小时后,传来相田在附近的平交道撞火车自杀的消息。而且,他自杀的时间比警方开始搜查的时间还早,是在推定江川死亡时刻的两小时后。他撞的火车是特快列车,因为身上没有任何能够证明身份的物品,才减慢了确定死者身份的速度——那么,这两件事情有一个共通点,你晓得吗?”
又不是什么难懂的问题,我当然知道。
场所、被害者,甚至连犯人都完全相左的两起事件。杀害手法不同,犯罪目的也不一致。连系这两个案件的共通点可以说是没有。可是,像这样将两件事情并排在一起观察,不管怎样都会发现有一处极为不自然的关键存在。
两起事件的共通点——就是“模式”。
“两个案件中的被害者都被谋杀,而犯人都自杀身亡。”
“正是如此。要再加上什么共通点的话,就是两名被害者背后都有某些不可告人的事情。总之,这两个案件从头到尾都相似到让人脸色发青。”
的确,从其他地方或许可以发现许多类似的犯案模式,甚至多到了硬要说是偶然也可以的程度。然而,在特定范围与特定期间内连续发生这种事情的话,听起来就有种无可名状的诡异感了。
“所谓的密告,就是说那些事件的背后另有‘真凶’存在。因为有点心血来潮,所以我重新调查了一下,结果却发现不得了的事实。两起事件的犯人家中,都发现除了本人与被害者以外,尚有不知名的第三者的头发掉落。而且两边的头发检测出来的血型都相同。”
“但是,无法借由头发鉴定出身份对吧?那么,应该很有可能只是偶然啰?两边的现场都有第三者的头发掉落,而且血型碰巧一致。事情只是这样而已吧?”
“没错,如果头发是正常掉落的话……”
学姐的唇边划出一道狡猾的弧线。成功地骗倒别人的她虽然流露出满足的神情,但是被骗的人却产生了一种阴郁的情绪。
“很遗憾,你所说的可能性并不存在。因为头发并非是在自然的情形下掉落的。一般而言,头发在自然掉落的情况下会连着毛囊一起脱落,然而掉落在现场的头发却不是这种状态,而是在两端呈现出干净利落的切口。你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吗?只是一端切口完整还好理解,也就是说头发的主人刚剪过头发。可是,另一端又该如何解释?另一端也可以看见有如用剪刀或利刃切断的漂亮断面的理由是什么?”
这种事情,只有一个答案。
“只要那家伙没有在没镜子的场所剪断头发的怪异嗜好,就一定是故意把头发剪断留在现场的。”
换言之,两起各自发生的独立事件中,有某个特定的第三者出现在两边的现场。虽然,我发现案情的模式极为类似时,就感受到里面隐藏了某人的企图,但学姐现在说出的情报却比我的感觉更加具有决定性。
这已经超越了偶然的领域。
“嗯……总之,这就是我烦恼的事。很感谢你的好意,但我想这件事没有你登场的机会。”
“说得对,我也这么想。”
我一边点头一边不加思索的答道。我是如此地直率,因为我可不想变成在那种事件里登场的角色。我虽然不才,但也是以平安无事、每天过着太平日子为基本准则的良好青年。虽然有时,学姐会以“无趣的男人”一词对我做出不当的侮辱,但能与事件或意外事故毫无瓜葛,又可以平稳地过着日常生活的价值,是任何事物都无法比拟的。哎,正因为我的生活有这种强烈的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