击。
不会动摇的存在。
不会改变的事物。
连生存都能加以放弃所获得的“唯一存在”。
到最后,却为了改变他人评价,为了自我防御而被拿来使用。
“可是啊……就是这样才糟糕呢!”
“………”
“怎么了?难得的沉默啊?反正你也知道我想说什么吧?”
“……网站的浏览者为了保护自己而利用了‘Dead End Complex’的思想。既然如此,他们必然要寻求那个理论的绝对性,而且一定不能让它轻易露出破绽。被这种必要性驱使的情况下,他们能采取的手段有两个,一是补足理论的漏洞,为了掩盖预设的理论缺失,所以必须想出更完美的论点。不过,这种事情不可能办到。因为完美的理论是不存在。话说回来,只要‘不可以自杀’这种想法本身是出自于感情论,那不管提出何种理论都毫无意义。因为光靠理论或逻辑,是没办法打破人心的。”
问题的大前提是——
为什么人不能去死呢?
要证明不能自杀的理由。
这种问题,究竟有谁能够提出明确的解答。
不可能答出来。因为,这种答案根本不存在。
说起来,不能自杀这种理论根本不存在。打从最初就只有作为生物“不想死亡”的感情就像幼稚园的儿童不会去自杀一样,在生死边界暧昧不明的阶段里、在否定与肯定根本不存在的次元中,人们皆被植入了求生意志的程序。
当然,当社会发展到某种程度以上之后,如果作为构成要素的个人任意选择死亡,就有可能会对整体造成伤害。因此,自杀就被当成危险因子排除在主流思想之外。举例来说,如果总理大臣突然自杀,造成的巨大影响绝非用开玩笑就可以轻松带过。不论规模大小如何,构成社会的人员必须承担不能突然消失的责任。将此作为否定自杀的理论——这个想法就某方面而言,的确符合道理。
可是,以社会责任云云等理由,来否定自杀的人并不多见吧?
为何不能自杀?
理由终究会回归感情论。
“既然如此,他们选择另一种方式作为手段的可能性就高多了。另一个想法,就是将制造出那种思想的存在加以神格化。就像许多宗教将创立者的地位提升至人类以上的层级,并借此强调圣典的绝对性。把理论中存在的矛盾点转嫁到人类这一边的责任,同时让矛盾本身升华成无法理解的真理。”
“答得漂亮。那些家伙把原本的网站管理者当成神,并打算以这种做法补足自己的理论。真是的,实在荒谬到让我想哭呢!”
克洛斯虽然一脸无可奈何的模样,但志乃却不这么想。
这种想法确实愚蠢。然而,这种愚蠢并不只限于他们所有。如果嘲笑他们“荒谬至极”,那就连人类全体都一起嘲笑下去了。因为,人就是靠着这种方式,在这个没有天理又无法随心所欲的世界里存活下来。
“可是,就算这种事情对我们来说非常荒谬可笑,但对他们来说却是不可侵犯的理论。是他们为了守护自身而不得不遵守的神性——也就是绝对性。”
然后,就这些人的角度来看,将市井垣的死亡通报给警察知情的志乃,就是反抗神明的大罪人。就算性命受到威胁,也没有什么好不可思议。
“哎,事情就是这样。明白的话就赶快去找警察,或是暂时躲一躲吧!这种‘祭典’在网络上没有那么稀奇。虽然燃烧的很旺盛,但一下子就会消失了。只要过一阵子,谁也不会记得你的事。”
是这样的吗?
这种可能性不是零吧!
虽然不知道他们具体的人数,但所有赞同理念而参加的人,都狂热到这种程度的可能性实在很低。如同克洛斯所言,被“祭典”的气氛所吸引才加入的人应该不少。这种人如果没有看到立杆见影的成果,马上就会感到厌倦而脱离。
不过,也有可能永远不会结束。
对网站的浏览者而言,这是一场“圣战”。
是为了守护自己而保护理论的战争。
自相矛盾到令人哑然失笑的理论,对他们来说却是没有任何矛盾点的绝对真理。
既然如此,他们就无法半途而废吧!许多人都会有半途而废等同否定过去自我的错觉。所以一旦开始做某件事,不管什么时候都无法停止。因为他们深信,停止的举动不被允许。
真是愚昧的想法。为了守护过去的自己而必须不断地否定现在的自己,这种做法绝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然而,就是有人连这一点都不了解。
看来事情会变得很棘手——直到此时,志乃才有了这种认知。
☆
“请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咦——?”
在极近距离下突然发出的声音,一口气将我拉回现实世界。
道路对侧的人早已通过面前、追寻着对方背影的我将视线移回,此时出现在眼前的是真白的脸庞。如果是漫画的话,我似乎就能听到这个脸部特写出现时,还会发出“咚”的效果音。在我小时候流行的暴走族漫画里,上面应该还会附带一个“!?”的记号吧!但再怎么说,应该还不到“轰隆轰隆”的程度。因为这么一来,感觉会不太一样。
呃,现在不是悠悠哉哉地想这种事情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