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重要的学生,但我在那时却连一秒也没考虑过她的事。我一点也不了解她所承受的苦痛,就这样为了自己的利益而行动。
这个结果制造出「惨杀爱丽丝」这个不该有的存在。不,不只是制造了这个怪谈,我甚至对它置之不理了十年。我一点也没想过,会不会有人因为这个鬼故事而受苦。我只考虑到自己的名誉,进而掩盖了事件的真相。
最后,我践踏了两次孩子们的感情。明明是我重要的孩子们。我明明是因为重视他们才选择了这个职业。我实在没有资格当老师。
因为被你指正了自己的过错,我总算发觉了这件事,并且能够去面对它。我终于可以确实理解,自己究竟错到什么程度。
谢谢你。这么说也许有些奇怪,但还是让我致谢吧!谢谢你。因为有你,我总算从苦恼的日子中得到解脱,感觉就像是从一场恶梦里清醒似地。
今后我会回到家乡,在那里以当老师为目标再次努力。我会正视被你指出的过错,回到当初以老师为志业的初衷重新开始。这回我一定会努力,成为一名能守护孩子们的教育者。』
简单的书信内容,字迹却相当秀丽。
邮戳是志乃所不知道的地方,这恐怕是在电车抑或是在巴士上写好,到了她的家乡再寄出来的信吧!
志乃读完后,走向厨房。点起瓦斯炉的火,仔细地将便宜的信纸烧去。在小文具店购入的便宜信纸,在极短的时间内就烧完了。确认已经无法再度还原后,她轻轻地,以轻到只有「他」会注意到的程度,叹了一口气。
深山,误会了一件事。
志乃的推理并没有错。
志乃是故意弄错推理的。
她也能够想像,深山为何会将尸体吊起的理由。
最初的确只是想像,而不是肯定。在深山赶在其他教师之前,独自一人去找木下的时间点上,志乃就明白她优先考虑的事。她恐怕知道在体育仓库里,正在进行何种行为。所以,为了不让其他的教师知情,为了在发生万一的情况下也不会被发现,她率先展开了行动。光靠这点就足以窥见,比起学生本人,她更重视木下的名声与自己的名誉。
可是,光是这样仍无法肯定一切。
那一天,当志乃准备说出吊起尸体的理由时,她才确定了一切——因为,深山的肩膀发着抖,就像惧怕某物似地。
如果,深山的动机是志乃那时说出的理由,那她根本没必要感到胆怯。
她只要挺起胸膛接受那个事实就行了。身为守护一名少女的教师,根本没什么好丢脸。
但是,她却试图在真实被揭开前逃开。
这全都是因为,她心虚内疚。
她是为了自己才吊起尸体,伪造了犯罪现场。
志乃并没有揭穿这些事。她没有想过要揭穿深山为何要将尸体吊起的动机,以及连深山本人也没有察觉的另一个真实。
宫前加奈——是依照自己的意愿杀人的。
最基本的问题便是,为何木下会在体育仓库。
的确,他在那里犯了罪。对他而言,那里是自己的城堡,是自己的地盘。可是,话虽如此,他也没有理由要经常待在那里吧!即使,十年前的仓库并不像现在这么脏乱,但仍与时常清扫的校舍不同,布满了尘埃与霉菌。
而且,即便拥有喜欢那种特殊环境的极为不正常的人格,但在那种地方也无法进行事务性的工作。即使是体育老师,只要是教师,就必须从事体力劳动以外的工作。因为他担任了班级导师,理所当然要这么做。
或许有奇人异士能在仓库内完成那些事务性的工作,也能忍受在那边所产生的一切不便与痛苦,但这种事还是不可能发生。因为,这种行为会让那个空间失去原本的隐匿性。
如果,他时常待在那边的话,对想找他的人而言非常便利,但相对的也会让平时谁也不会靠近的体育仓库,大幅增加访客来临的机率。
谁也不会靠近的场所,不该为了意义不明的个人嗜好,而让这种优势消失。
可是——正因为如此。
可以肯定的如此说道。
他在那天,那个时间。
并没有在那里戏弄少女。
他被杀害的时候,教职员会议正在进行中。那个会议,所有的教职员都必须出席。这不是突然被告知的讯息,而是事先就已经决定好的事项。
在这种日子里,木下真的会把少女带进仓库里吗?
或许他打算在会议开始前,结束对少女的戏弄。这种可能性无法完全否定。
然而,志乃仍确信这种事情,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发生。
因为打从最初,他就没有必要去背负这种风险。
光是迟到这件事就足以成为麻烦,因为会被问到刚才在什么地方、做了什么事。纵使这个问题不难加以回避,却会确实地留下疑点。而那种怀疑,早晚会绞住他自己的脖子。
如果迟到太久,可以预料会有某人出来寻找自己,就像事件发生的当天一样。既然要找体育老师,仓库就是无法排除的候补选项。只要有个万一,就会被人发现决定性瞬间的可能性。
根本没有必要特地选在那天。如果只是要带少女进仓库,任何时间都行。他可以依照自己独有的方式慎选时机,不过这种机会未必很多吧。可是,他确实准备好了「下次」的机会。对木下来说,不惜承担风险,也要在那天前往仓库的理由并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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