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之前,她被当成便利商店内某事件的嫌疑犯,而值同一班的我也被牵扯了进去。
幸好那事件轻易地应该说是容易解决到无聊的程度,而鸿池学姊也成功的洗刷了犯罪者的污名——就是在那之后,我们两人现在的关系就这样开始了。
就解决事件的层面而言,我的想法确实是重要关键没错,然而拯救她的并非是我,而是她本身的力量。在这件事上,我根本没帮上任何忙。
但是,对鸿池学姊来说似乎不是这么一回事。
事件过后,我跟辞掉打工的学姊一样辞了工作——因为,我并不想在有问题的店里继续工作下去——虽然,学姊失去了跟我直接的关系,但她似乎并不打算就这样放我一马。
因为上同一所大学的缘故,在持续碰面的过程中不知发生何种化学反应,造就了像现在这样可以轻易把我叫出来的关系。这并非是我也可以找她出来帮忙的双向对等关系,而是我单方面被她叫出来使唤的片面不平等关系。不知怎地,总觉得这种关系有些可悲。
话虽如此,她却是一个无法让人讨厌的人。这位名唤鸿池绮罗拉的女性其所作所为虽然可恨,却叫人无法憎恨。虽然行为举止旁若无人,却又不会带给他人压迫感。我有时候会觉得,这也许就是所谓的人德。
「不好意思,突然把你叫出来。」
「就算你这么讲,可是脸上一点也看不出内疚的样子……」
面对学姊的老样子,我只能以无奈表情回应。只不过我的应对也是一成不变,到了最近更可说是成了既定模式。
「那么——」我再问了一次:「今天有什么事吗?应该说,我又要被怎么糟蹋了?顺带一提,我现在忙着打工,事情太麻烦可是会造成我的困扰哦!」
「哎呀,再等一等。人还没有到齐。」
「到齐……?还有其他人要来吗?」
「嗯。其实啊,今天有事情的人不是我哟!」
「啥?你的意思是……?」
「是我认识的一个女孩。她好像有什么烦恼需要找人谈一谈。」
因为学姊的性格过于外向,所以交友的范围也异常广泛。我也有可以称作朋友的熟人,但他们几乎都是同年纪、现在或是以前的同学。除了她之外,我可以说是没有半个忘年之交。
可是,学姊的交游之广别说是年龄或性别,甚至是完全无视人种的隔阂。她的手机通讯录总是塞得满满的,已经到了无法妥善分类的程度。虽然学姊总是一脸没事笑着说:「人脉就是钱脉啦!」但是,我并不认为大多数人都能做到这种事。
「认识的女孩……该不会又是『我的学妹~』之类的吧?我总觉得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我一脸阴郁的瞪着鸿池学姊。
就在三星期前,我才在这里跟学姊谈过完全相同的事。不,用谈过这种说法并不正确。原因无它,因为那是一件完全无视我自由意识的强制行为。她有一种麻烦上身时,就会强迫我帮忙的坏习惯。
不知道该说是遗憾或是幸运,我并没有解决一切事件的名侦探技能。很不巧,我只是一名与小说主角立场相去甚远、极其普通的大学生。其实拥有超能力、魔法、英雄转世抑或是具有灵能力这种事并没有发生在我身上。我甚至不会使用龟派气功——有模仿过的可耻回忆——也不是替身使者。虽然,我有自信比任天堂的游戏——地底探险的主角还强,即使如此做为一个故事的主角仍是十分没资格吧。如果主角像我这副德性,可以预料只要十周就会被腰斩了。
但学姊只要一有事,仍会想把我拖下水。把我牵扯进去的结果明明没有任何好处。不,作为一颗无法拒绝突如其来的电话召唤,而因此糊涂登场的忠实棋子,会得到什么好处?
先把这些事情搁置一旁,发生在三周前的事件实在是太糟糕了。
「什么啦,那么厌烦的表情是怎样啊!」
「不,因为……」
到目前为止,因学姊的缘故而被卷入的麻烦虽然不少,但它们其实都不是什么大问题。那些事情做起来确实又烦又累,有时甚至是杞人忧天不具任何意义。事实上,涉入那些事件大多捞不到什么好处——但相对的,也没有潜伏太大的危险,虽然只有一点,真的只有一点点而已,但帮忙这些事还是让人感到心情愉快。
然而,三周前的那个事件……实在是太可怕了。我真的是受够了。
因意识形态而展开行动的青年,与受到那名青年感召的许多人们,还有一名杀人犯。听他们的故事虽然简单,要加以理解却很困难,是让我的心灵大受震撼的事件。
把它当作是前晚作的恶梦,并加以抛弃并非难事。
大概,许多人都会这么做吧!
可是,我却无法就这样将它遗忘。
没办法就这样,假装没发生过这件事。
如果只有我受到打击,也许还有办法忘记。
问题在于不只是我,连我最重要的那名女孩——志乃也受到波及。
浮现脑海中的回忆,是那天一起在海边看到的景色。
青空白云的另一侧。
远目眺望那边的,支仓志乃。
少女目不斜视地凝视不属于这里的某处。
从那天以来,虽然没有什么改变。
但是,某种事物,尚未萌芽的某物好像开始运转了。
这种不安——连为何会感到不安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