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做过了吧。基本上,补习班的授课内容都会比学校要提早一步以上。会有这种现象,是因为学校必须让同一班级就读的所有学生都具有相同的理解力。相对的,补习班则具有能够将无法理解课程的孩子,编入符合其程度班级的便利性——也可称为合理性。
到中学为止的九年教育虽被称为义务教育,但其实在这种教育里,作为义务而非了解不可的知识几乎不存在。而且,几乎所有像这样因义务而被迫学习的知识,对多数人而言并没有太大的价值。
身为一个人生活在世界上,需要许多必备知识,然而那些知识大多不存在于学校里,甚至可以说是踏入社会才能学到。因此,不论何处都没有将所有学生的成绩平均化的必要。不管成绩是好是坏,到头来他们都能过着自己的人生。
可是,学校这种教育机关,就性质上来说,无论如何都得提供所有的学生既平等又平均的教育内容,所以不管怎样,课程进度都会比补习班慢上一些。志乃上的这间学校,为了消除补习班在这方面的优势做了各种的努力,比起其他公立小学的授课内容,可说是远远超前——这里指的超前,仅是时间轴上的意义,而不是进步的意思——但仍然有其限度。
倒不如说,三泽鼎能够一脸平静的解开那个问题是理所当然的事,在这个班级的所有学生都是一样的。这是一场学业竞赛。不论是身为赋予者的教师或是身为接受者的学生,都只是在进行一场早已预知结局的闹剧。
可是,对这样的她来说,也有无法解决的问题吧!
她所抱持的,那个问题。
志乃对怪谈一点兴趣也没有。
因为怪谈仅是幻想。
不是现实。
不可能成为现实。
如果想接触诡秘事件,只要正视现实就够了。因为,难以计数的它们正磨拳擦掌等着登台演出。然而多数人却选择不这么做,这并不是因为他们没察觉这项事实。世上到处都是不合逻辑的怪异事件,甚至多到现实比小说更加离奇这句话都无法形容的程度。这世界上充斥着无法掌握的谜团与无法理解的真实,而它们都受到无法容许的情感所掩埋。
可是,那些事物大多是个人力量所无法解决的存在。就算以个人的身份做些什么,抑或是期望什么,结局仍是徒劳无功。
举例来说——就像那个试图从非死不可的人生宿命中逃出的青年一样。
寻求永恒生命的他到最后,仍无法从死亡这个现实里脱逃。
与此相同,现实面前人皆无力。
而且在多数的场合下,一旦碰触就没办法再折回来了。无法回复懵懂无知的自我。因此,大部分的人均本能性地理解此点,并刻意将眼光从现实上移开。
没必要特意透过幻想这层滤光镜来观看。想看异样怪奇的事物,却又不想看到毫无保留的影像,因此用了马赛克处理画面。这种事,实在荒谬。
荒谬——他们并非无法理解这点。到头来,像这种趋向破灭的好奇心就是人类的本性。同时,阻拦那些情感的脆弱障壁正是人类的理性。然后,在本性与理性间的暧昧边境上,存在的就是被称之为「怪谈」的东西。
三泽鼎,也是在那条边境线上,迷失的其中一人吧!
这才是她心中问题的本质,但这种事根本无关紧要。
真要说起来,存在于另一侧的事实才重要。
从借着偷听「他」们的对话,知道了「惨杀爱丽丝」是基于实际发生的事件,所捏造出来的鬼故事。
情报量压倒性的不足,因此无法得知具体内容。
然而,这是谋杀事件的事实不会有错。
如果说有志乃会感兴趣的事物,就只有这个了。
谁是凶手?
为何要犯下杀人罪行?
又为什么要把尸体吊起?
「下个问题……支仓同学,由你来回答。」
面对这道声音,志乃半自动地答了一声:「是。」站起身来。当然,没有任何困惑与迷惘。她轻易的解出了被问到的问题。虽然不圆滑却也绝无停滞,有如理所当然的作业程序般地完成了解答。
教室果然是无机质。
支仓志乃,是这样认为的。
03/
仔细想想,我是第一次来到志乃的学校。学校跟家里隔了一段距离,而且搭电车通学也没有必要接送。因为不是家人,所以也没参加过母姊会、运动会或是文化祭,所以当然没有任何来此处的必要。
从我们住的城镇搭电车四十分钟,然后再转乘公车约十五分钟的位置上,占地广大的建筑物就是志乃就读的小学。话虽如此,因为中小学共用一块校地,因此实际上只有一半大小而已。但即使如此,跟我就读的公立小学相比仍是有着天壤之别……或许应该说差距与地球太阳之间的距离差不多吧!
那么,我为何会身在此处呢?
不,不只是我,还有另外两个人。
首先,是走在我前方约一步距离的女性。她就是难得以一副成熟的淡色开襟羊毛衫配上长裙的姿态出现,可是对谁来说都极为遗憾地没有半点成熟气息的鸿池绮罗拉学姊。肩上虽然背了一个名牌包,但以上等皮革缝制而成的昂贵物品所呈现的爆满状态,却将名牌所散发出来的上流社会气息,远远地吹至三百光年外的彼方。该怎么说才好呢……这很明显的,是放太多东西了吧?除了她之外,以这种方式使用一个恐怕要价十万圆包包的人应该不多见吧!
那么,另一个人应该说是预料之中吗……她就是支仓志乃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