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将不知不觉间溢出的口水咕噜一声吞了回去。
我在脑海中想像着这名少女裸着身子被倒吊抽干血液的情景。那是残酷到令人发指,却又充满无法忍受的淫靡,同时也是拥有超越所有名画的压倒性美丽。众多愚笨的人类们是否也能理解这种美学?楚楚可怜的少女既凄美又悲惨的死亡,必定能让全世界为此着迷。
与这相比,至今为止的作品全是多余,等同儿戏。
只有将这名少女的血液吸干,我才能成为真正的吸血鬼。这不是我的预感,而是确信。除了她之外不会有别人。除了杀害她以外,我不作他想。
「犯人正以某种严格标准选择被害者。犯人正在找寻自己企求的『牺牲者』。被害者年龄逐渐下降就是这个原因。」
「啊啊——原来如此。」
少女一副完全没有注意到我在想些什么的样子继续说了下去。我并不觉得她的毫无警戒是一种愚蠢。只要对我有利,不管怎样我都不在乎。我随口应付少女的话,同时脑中只想着要如何才能顺利诱拐她。就这样,顺着话题问她要不要跟我回去好了?顺利的话,说不定她会跟我一起走。可是,这样实在是太危险了。不管车厢有多空,毕竟也坐了将近二十个人。他们当然看见我跟少女像这样谈着话的情景。如果少女就这样失踪,那我肯定会被怀疑的吧。但是,从另一个角度来说,要放弃这个大好机会实在太可惜了。如果就这样跟她分道扬镳,我们还会有相会的可能吗?不,这点从一开始就该加以否定才对。身为社会人士的我,与小学生的她再会的机率几乎趋近零。
那该怎么办才好呢?我思考着这件事。
「第三件案件年龄已经降到高中生了,说不定下一个被害者会更年轻。」
「咦?啊啊……或许吧。嗯,你说的确实没错。像你这种小孩搞不好出乎意料的危险呢?」
「……我吗?」
「没错。像你这么可爱的女孩子,一定会第一个成为目标的。」
我略微促狭地说道。像这样让对方害怕提高戒心可说是本末倒置。明知如此,我还是想瞧瞧她胆怯发抖的模样。
「怎么了?害怕了吗?」
我挑衅似地问道。
可是,少女干脆的摇了摇头。略迟半秒也跟着摇曳的长发如此美丽。
「不,我不害怕。」
「为什么呢?你说不定会被吸血鬼袭击哦?会害怕吧?」
「不,我一点也不怕。」
少女的冷静,让我略感不悦。她的毫无戒心确实对我有利,但对已成为吸血鬼的我完全没有恐惧之心,已经可以说是一种污辱了。不能原谅。
「为什么不怕呢?是吸血鬼耶?是怪物哦?你说不定也会因为血被吸干而死掉哦?一定非常痛,比打针要痛上好多好多倍。会受到那种疼痛哦?你不可能不害怕吧。」
然而,少女再次摇摇头:
「因为,犯人是跟我一样的存在。」
「一样……?」
「犯人跟我是站在同一侧的人类。是活在生命里却以死亡为志向的人,是被疯狂所吸引的灵魂。」
她突然说了些什么啊?
她操纵着我所不能理解的言语说了下去:
「犯人是拥有与我不同方向性,却跟我有相同属性的生物。是天生的异常者,是自我存在的本身即为罪恶的怪物。然而,那名犯人却没有注意到这件事,没有察觉到他自己打从最初就已经损坏的事实。恐怕就连不断重复犯行的现在也一样。」
「这……这种事……」
「这些犯行并非是犯人自己想出来的,也不是脑袋生成的产物。是从他的深处,漆黑色灵魂中浮现的意识型态。」
「什么……」
「在这个事件中,犯罪行为本身非常草率。犯人的行为冲动,根本没有经过大脑思考。手法过度拙劣,实在上不了台面。这些罪行与『吸血鬼』的称号实在差得太远,只能说是单纯为了享乐而杀人。然而,这只不过是将这些行径当作犯罪来分析的判断。」
「你在说什么……」
「对犯人来说,犯罪行为本身根本毫无意义,就连抽干鲜血的行为也一样。凶手仅仅只是为了滋润自己的饥渴而不断地重复犯罪。饥渴——异常者无法适应日常社会的苦痛、悲叹……犯人如果不持续压抑由自身满溢而出的冲动,就无法走出社会。因为他明白如果不这么做,自己将会在转瞬间受到放逐。又或者,是他正在体验这些事也说不定。也许,他体会到自己本来就是应该被排斥的弱者。因此,犯人试着隐藏本性。但是这种事情打从最初就不可能办到。这种事绝不可能发生。最初便是异常者的人到头来也只能持续异常下去,然后这种矛盾便转化为饥渴。对犯人来说,那些罪行不过就是为了要解除饥渴而已。所以犯人是无可救药的——『吸血鬼』。」
这名少女到底在说些什么啊?
这种说法实在是太离谱了。不可能会有这种事。身为犯人的我既然这么说,就绝对不会有错。然而,要否定少女所说的话并非易事。她的话与确信、断定不同,仿佛是打从一开始便已了解了一切。
我慢慢地恐惧了起来。
虽然难以置信,但我对她——这种娇小的少女——感到恐惧。
而且,跟我以前从同学身上所感受到的恐惧不同。
这名少女,不一样。跟我们不同,是异质的存在。
她是不能待在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