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几乎没什么客人。
在这种卡拉OK打工的良树实在是闲得发慌。他整天只有刚才帮丢下家事不做跑出来玩的欧巴桑军团送她们点的意大利面及饮料过去,除此之外就没有应该做的工作了。待会儿大概也不会有新客人进来吧。将下颚懒洋洋地靠在柜台上,良树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
当然,他也不是完全没事可干。打扫地板的工作怎么样也做不完,而且走到后面还有如山般的工作正等着自己。只是,良树根本提不起劲做那些事情。
他平常就是这个样子。当他感到无聊难耐之时,身边也会堆满一堆非做不可的工作。良树也明白自己是故意忽视那些非做不可的工作,但至今却未曾想过要改善这种个性。
仔细回想起来,他的人生几乎都是随波逐流没半点计划。总是对现在或是未来重要的一切事物完全不加思索,仅凭借一时感觉而决定自己的方向。就算考大学时,他仍然没有用功念书准备考试的心情。老是将无聊挂在嘴边的他,到头来就这样平凡地进入专门学校就读。
所以那时的良树也是一边数着大呵欠,一边茫然的过着无聊的时间。
那群麻烦客人就在那时走了进来。
「欢迎光临。」
他以应付式的声调对着推开门一齐步入店内的客人打了招呼。
进来的客人们实在太奇特了。看外表他们应该是闲闲没事干的大学生或是专门学校的学生,而且每一个人都穿着外套。虽然颜色及样式均不同,却同样是厚重的长外套。就算搞错,也不可能在这个季节里穿这种衣服。
而且,从他们身上一点也感受不到接下来要唱歌的兴奋感。他们全员都低垂着头一句话也不说,就好像才刚熬完彻夜守灵一样。不仅如此,里头甚至有人像喝醉酒似地步履蹒跚。这究竟是怎么样的团体,良树完全无法想像。
虽然感到这些客人有些可疑,但区区一名打工人员也不能因为这个理由就把他们赶回去。况且,他最讨厌这种麻烦事了。
良树递出夹子夹住的便条纸与原子笔,一名面色惨白的男子接过后用笔在上头快速写了一些字。那名身形修长的男子虽然身穿厚重外套,但不知为何却好像很冷似地发了好几次抖。
良树将两支麦克风放在篮子里交给填完资料的男子。
「客人您们是五号房。」
男子露出微笑说了句:「谢谢。」但良树却觉得他的气色很差。
「一起来唱歌☆」这间卡拉OK是采用点饮料的消费方式,因此良树按了对讲机连络五号房的客人。回应的是先前那名男子,他以断断续续的阴郁声调点了七杯柳橙汁。
在这个时间点上,如果是普通的打工人员,心中产生的诡异感恐怕早就超越了不可思议或是怀疑之类的感觉。然而,良树却没有这样想。因为他的脑部已如同过往般,自然而然地将这种非思考不行的问题屏除在意识之外。
拿着厨房准备好的饮料,他走进了五号包厢。
客人们仍然穿着外套。
轻快的乐声虽从喇叭中流泄而出,但谁也没有拿起麦克风高歌一曲。
然而,良树的思考仍仅停留在「嗯,也是有这种客人啦」这种程度罢了。事实上,来卡拉OK却不唱歌的客人并没有那么稀有。被吵杂音乐包围的小包厢正适合用来说那些在小餐厅或是咖啡厅里无法畅所欲言的八卦,而且有时甚至会被拿来当作宾馆的替代品。
良树将七杯柳橙汁放在桌上……就走出了房间。然后,他就这样再度回到柜台度过无聊的时间。过了三十分钟左右又有另一组客人进来,除此之外没有发生任何值得一提的事件。
终于经过了一小时。为了告知客人时间已经结束,良树按下了对讲机。
一声、两声、三声。
但是,不管过了多久都没有人回应。虽然有时会有因气氛太高涨而没有注意到铃声,或是虽然有听见却刻意忽视铃声的客人,但良树确定那帮人并不属于这两种情形。
不得已,良树决定亲自过去包厢通知。
真是有够麻烦。
良树站在五号包厢门前,然后缓缓地推开门扉。
在音乐仍不断播放的小房间中,有七具尸体滚落在地板上。
看到眼前光景,良树轻叹了一口气。
04/
鸿池学姊拜托我做的事比想像中还要容易。
我先申请几个免费的电子邮件,然后以不同的名字在指定网站的留言板上留下讯息,表示想招募一起自杀的同伴。做好这些工作后……来了来了,电子信件一封接着一封涌进信箱。
里头有七成是广告信件或是不知从哪里转寄来的病毒,剩下的三成里有两成是想打听联络方式的搭讪讯息,或是引诱收件人连结收费网站的邮件。
要过滤这些无用资讯非常简单。广告邮件或是病毒一看就能加以分辨,而搭讪讯息只要看看本文大致也能明白。其中不乏附加美男子——恐怕是杂志模特儿吧——图片的邮件,这实在是让我觉得有些好笑。另外骗人去点击收费网页连结的电子邮件则会露骨地贴上网址,就算再不愿意也能识破。
我几乎在当天就将这些邮件全部清空删除。
问题是剩下的那百分之十。这些邮件无法一眼看穿并加以分类。是恶作剧还是我所要找寻的强暴犯,抑或是真正渴望自杀的志愿者……
总之,我回覆了这些信件。而且还写了就我印象所及最像自杀志愿者的沉痛内容。这么一来,就能排除以恶作剧为目的的邮件了。
交换几次邮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