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静起身,然后以那对闪着艳丽光泽、如同欢喜似的眼瞳看着男子们。她展开双臂迎接他们的姿态有如天使一般,同时也像是食虫植物。
「不过,请你们安心吧。我——会让你们回复正常的姿态。」
女孩扬起外套。轻轻飘落的布料底下,绑在她身上的「某物」在被视线捕捉的瞬间——绮罗拉冲了出去。
「可恶!」
以悲鸣似的尖锐嗓音大吼,绮罗拉毫无踌躇地撞向玻璃窗。沉重的冲击过后,她与碎玻璃一同朝外面飞奔出去。刹那间,浮在半空中的女孩周围闪耀着玻璃粉末的光辉,四散光芒描绘出神秘的奇幻景色。
然而,有如将这幅景象掩盖般似的——下个瞬间,火焰包围了世界。
* * *
我听见了重叠的爆炸声。一声来自无线电,另一声则透过车子的挡风玻璃传入耳膜。在那瞬间,我还以为发生了地震。产生的冲击就是大到这种程度。事实上,如果这边有地震测定仪,说不定会出现震度三的数据。
我的脑袋完全乱成一团。
透过无线电听到的会话内容。因那股异样而混乱的现场中,学姊走投无路的尖叫声。然后,还有下一秒钟的爆炸。我头脑的运算速度已经无法处理这些状况,整个思路就好像当机般冻结因而停止运作。
不过,我的身体却自然的冲出了车外。我完全没有考虑到车钥匙没拔起来就离开车内的危险性,甚至无法确定有没有关好车门。被留在车内的我的意识,有如观赏他人事件般的看着身躯在住宅区飞驰的影像。
「学姊?」
无线电没有回应,有的只是宛如沙暴的沙沙声响。
双腿自然加速了起来。我可以确定,这是我这辈子跑得最快的一次。
我的脚有如被这个想法所催眠,再次提高了速度。
我以难以置信的短暂时间就抵达了目的地。从周围的住家中跑出许多像是主妇的欧巴桑集团,但我根本没有意识到这些人的存在。我朝向玄关飞奔而去。
我转动门把。
喀嚓的坚硬感触传入手心。
门被锁了起来——当我察觉此点时,身体己进入了下一个动作。我离开玄关,绕向左手边的那个狭窄庭园。途中,我踢翻了种着怪异花卉的盆栽。
庭院里也放着好几盆类似的盆栽,想必这里的主人觉得这样就叫作园艺吧。不过,现在它们几乎都倒在地上裂了开来。
地面闪着光芒。无数的碎裂玻璃撒落在地上反射着阳光。如果现场不是如此凌乱,说不定还能被当成是某种艺术并给予评价。
而学姊就倒卧在这片玻璃之海中。
「学姊!」
我慌张地跑过去。玻璃片被鞋底踩碎,发出叭啦叭啦的清脆声响。
「学姊,你不要紧吧!」
我抱起学姊的身躯。是被爆裂飞散的玻璃碎片击中吗?露出来的手腕流出几条红色细线,不过并没有到危及生命的程度。看来学姊没有受到重创。虽然我又检查了其他几个部位,但至少外表看不出任何伤痕。
「学姊!」
我再次叫唤。此时,她终于发现了我的存在。学姊拾起视线,如同陷入半昏迷状态似的,以失焦的眼瞳凝视着这边: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这是我初次耳闻她发出这种既无力又茫然的声音。虽然气温并不寒冷,但她的身体却不停地颤抖着,连脸庞也失去血气呈现苍白之貌。直到此刻我才明了,平时那样男孩子气的学姊其实是这般弱小,而且只是一名随处可见的普通女孩。
「发生什么……」
「我哪知道啊?」
「……那女孩……那女孩怎么了?」
「那女孩?」
我立刻想起在无线电里听到的少女声音。
我转向室内,然后心中油然生出些许后悔。
我看见了。
宛如恶作剧的小孩所描绘的如阴霾天际般焦黑的墙壁,与随意散落满地一动也不动的染血残肢——
07/
看见良树发现自己而停下动作的支仓志乃缓缓地靠了过去。
「他」误会了。
不让只会注意眼前问题的「他」发现这边的行动并非难事。果不其然,「他」以为志乃正在注意自己帮学姊办的事,反而对卡拉OK事件失去了戒心。
对志乃而言,那种想自杀却又被强暴的愚蠢之人根本无关紧要。而对那些身为加害者男性的复仇她就更没兴趣了。就随他们去吧。反正……就自己确认过的情报来判断,应该没什么危险才是。
比起那些事,这个事件对志乃来说才是重点。
卡拉OK包厢中死去的七名男女。
证明并未有人进出的监视器。
遍寻不着的凶器。
还有,唯一与他们有过接触的打工男子。
对志乃而言,没有什么比这事件更加重要。
她与良树之间的距离大约是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