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请问你为什么要那么拚命呢?」
「我绝不能输啊。尤其是这一次。」
高柳同学又把球投向墙壁。就算跟成条国中的比赛有多重要,拚命练习到这种程度也太异常了。那只不过是每个月都有一次的练习比赛之一,可是高柳同学却说自己绝不能输。为什么不能输呢?
正当我感到疑惑的时候,高柳同学这次换成用闲话家常的语气对我问道:
「我说,明日美,你回覆佐岛了吗?」
「不,还没有。今天我跟他连话都没有说到。」
「……是吗。」
高柳同学用投手姿势投出的一颗球发出响亮的声音,接着又是几颗速度比较慢的球。
「佐岛是个好家伙。」
高柳同学呢喃似地说道。
「那家伙脑袋聪明,又很努力,还受到大家爱戴,有领导者的才能。如果要问我这所学校中最好的男人是谁,我一定会回答是佐岛。」
他开始称赞起佐岛同学了。
「而且明日美应该也知道,裕香姊不但长得漂亮,也是个什么都懂的才女。那家伙的父亲是国外航线的船员,母亲是成条一问精品专柜的人气贩售员。佐岛不但本身的人格很优秀,蒙族成员也无可挑剔。被那样的家伙告白,你应该要感到高兴啊。」
高柳同学究竟是怎么了?他难道想说佐岛同学是个好人,所以要我跟佐岛同学交往吗?我最不希望的就是高柳同学对我说这种话呀。
「……高柳同学觉得我跟佐岛同学交往比较好吗?」
我实在忍不下去而开口问了。可是高柳同学依然没有停止投球。
软球往返了好几次。就在我快要放弃追问的时候,他才总算开口了.
「之前明日美打算让我看的那张传单上的照片,跟我过世的母亲很像啊。」
高柳同学说出口的不是对我的回答,而是关于照片的事情。他就像是在自言自语似地说着。
「佐岛那家伙好像误会我是一见钟情的样子,不过在某种意义上,他并没有说错。我从来都没跟人说过,其实我母亲是岛中的毕业生。我前阵子在毕业纪念册上看到了母亲国中时代的照片啊。」
「高柳同学看到母亲的照片,怎么想呢?」
「老实讲,我很惊讶。因为她实在太漂亮了。比起『如果母亲还在世的话』这种事,我更是先想到了『如果可以跟这样的人一起生活该有多好』啊。不是以母子的身分,而是以情人的身分。我不禁妄想着,如果这样的人愿意做菜给我吃、陪我一起去买东西、玩耍的话,该有多快乐啊。这完全就是一见钟情了。明明对象是自己的母亲,实在有够恶心的对吧?」
高柳同学这些话并不是自嘲,而是真心话。因为我可以看到妄想少女今日子,所以就算他说自己是一见钟情,我也不意外。然而,我总觉得高柳同学彷佛是在对我忏悔一样。
「没有那种事。毕竟是母亲呀。」
「不,这太奇怪了。就是因为我这样想,所以我努力让自己忘掉这件事。而就在那样的时候,明日美拿了那张传单上的照片给我看。原来现实中有个如此酷似我母亲的人啊,而且还是在新宿这样距离我家这么近的地方唱歌的人。虽然最后知道那人就是我的姊姊,不过当时的我完全兴奋得像个傻子一样。简单讲,我不只是个有恋母情结的家伙,还是个连自己的心意都摇摆不定的男人。是个像这样只能靠棒球转移自己注意力的废物啊。所以说,如果你对佐岛多少有点好感,就好好考虑一下吧。」
「……考虑?」
「没错,好好考虑。」
高柳同学对我如此命令。
可是他的样子看起来相当痛苦,又充满留恋。看到他那种态度,我怎么可能回应他「我知道了」这种话,而且我也不想说那种话。
实在太不安定了。
我所认识的高柳同学,应该是个讲话总是充满自信的人才对。我不禁感受到某种类似失望的心情,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对应。忍不住把视线从高柳同学脸上移开的我,真是太难看了。
「好啦,要说的话就到此为止。时间已经很晚了,你快回去吧。记得要坐公车回去啊。」
「……嗯。」
看来他要说的话已经说完了,而我也不知道还有什么话可以对他说。就在我转身准备走回公车站时,在步道上又从背后听到高柳同学的声音。
「毛巾。」
「咦?」
「至少把毛巾借给我吧。」
我从包包中拿出带来的毛巾递给高柳同学。他擦了一下脸后,把毛巾挂到自己的脖子上。
「这次比赛我会加油的,记得要来看啊。」
「……我很期待。」
不知道为什么,高柳同学听到我的回应后,对我笑了一下。
隔天我才知道,他那笑容的意义以及「会加油」这句话背后隐藏的心情。然而这时候的我却什么也没察觉到。我最后违背了高柳同学说的话,没有搭公车,而是走路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