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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了。」
绪泽穗稀把右手抓着的两支箭之一丢在地上,把剩下的一支箭搭上弓,箭镞朝下再次迈步前进。
「那边那个!」
「嘿?」
「对,就是你。请不要动,只要一秒就够了。」
和幸谷撞上之后坐倒在地的真子用食指指着自己,穗稀点了点头,把手中弓箭举起来。距离真子只剩几步距离的僵尸转身改变方向。
像是腐败鸡蛋的双眼映照出刚出现的新鲜血肉。骨骼嶙峋的双手为了寻求人类的体温往前伸出。
穗稀没有移动,弓弦发出紧绷的声音。
「不、不行!」
真子违背穗稀的命令,为的是拯救毫无防备地任由僵尸靠近的穗稀。她抓住僵尸的衣摆,试图拉住僵尸。这虽是充满善意的行为,然而做出这个动作的时机却是糟到极点。
前一个瞬间从穗稀右手发射的箭,在空气中激起尖锐的悲鸣。
射出的箭精确穿过上个瞬间僵尸头部所在的空间,射在白板上。如果不是僵尸因为衣摆被拉住而往后仰,箭镞将会正中他的眉心,破坏他的脑部,使得那副肉体如同他该有的样子放弃一切行动。
穗稀脸上看不见惊讶也看不见狼狈,只是紧抿一下嘴唇,用凌厉的眼光质问:
「……你为什么要动?」
「咦?」
「我有叫你不要动吧?」
做了正确的事却没有得到想像的结果,那即是代表自己以外的某人犯了错。穗稀的表情像是在诉说这个结论。耍赖的孩子总是会露出这种表情。
逼近眼前的僵尸伸出右手,试图用残破的指甲撕裂穗稀的喉咙。穗稀看也不看僵尸,只是轻轻转身避开攻击。
「危、危险……!」
「不危险。只不过是过上一两只智能劣化的再活性者,就这样逃走的那些新生程度也不过如此。比起那个,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吧?」
相对于紧张万分的真子,穗稀对于自己遭到的攻击显得漫不经心。她用有如斗牛士的流畅动作不断让僵尸的攻击落空,同时继续质问她的被告。
「如果是听力障碍或是听不懂日语倒也没办法,可是你听得见我的声音也能理解我的意思,为什么还要动?把理由告诉我。」
「呃,那个,因为……因为那个人(僵尸)往你那里……」
「那有什么关系。」
僵尸往前一扑,却连穗稀的头发都碰不到。他转过身体改用左手袭击,新生代表移动半步便避开攻击,接着右脚在地板用力一踏,先前丢在地上的箭稍微弹起来,再用鞋尖往上一踢,箭便来到她的右手。
「近的靶子比远的靶子容易命中,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吗?不是吗?但是如果像刚刚那样第一箭没有射中,让敌人贴近自己是很麻烦的!」
「对、对不起……」
「是的,没错,我就是要听你说这句话。我也不是那么不讲道理的人,既然你乖乖道歉,我也不会继续责备你……不过我要提醒你一句,请不要再动了喔?」
不要再出现在我眼前——这样的台词更适合穗稀现在的语气。仿佛对默不作声的真子失去兴趣,穗稀把第二根箭搭在弓上,同时拉开与敌人之间的距离。僵尸像是永远学不乖似地继续发动攻击,她在僵尸的胸口一踢,借势跳了起来。
「——好厉害!」
在二楼通道朝着舞台跑来的孝晴看得瞠目结舌。他在中学时代曾经当过篮球社的候补队员,就连那些篮球名校的先发选手也没有一个能做出如此漂亮的动作。虽说如果在篮球比赛里做出踢计分板之类的动作,肯定会让裁判吹哨子就是了。
「那个叫绪泽的人敢站出来果然不简单!她是Ricky Rubio吗?」
「她是新生代表,笔试和术科考试都是第一名。」
「我看她根本用不着你担心吧?」
「我才不担心她!……只是很生气!像那样冲出去耍帅绝对会受伤的!」
那不就是在担心吗?孝晴心里这么想,不过看到琉佳的表情,他知道这句话无论如何也不可以说出口。事实上要说担心,真子才是需要担心的对象。再怎么说,手无寸铁地待在那个地方实在太危险了,谁知道僵尸何时会把矛头再次转向真子。
瞬间孝晴想起运动背包里的散弹枪。只是外行人若是从这个距离开枪,能不能命中会是大问题,而且散弹还有可能误伤附近的真子和穗稀。
要是真子赶快逃走就没事了,但是她却蹲在呈大字形昏倒在地上的幸谷老师身边,战战兢兢地对他说话。
「老、老师……您没事吧?哎呀,您的头发……这下不得了……」
真子小心翼翼地把从幸谷那颗水煮蛋头脱落的稀疏毛发重新排成条码的样子,看得孝晴哭笑不得,看来只能尽快赶到真子身边。要是穗稀能够早一步打倒僵尸自然一切没问题,但是现在至少要给真子一个可以保护自己的工具。
「——真子!接着!」
「啊,孝晴……咦?」
真子先是左右张望,然后抬起头来,脸上仿佛花开一般展露笑容。然而一看到孝晴从二楼丢过来的东西,她的笑容随即变成惊愕。
木刀一边旋转一边画出抛物线,穿过维持天花板构造的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