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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汗滑过腋下。广海发现了。
左东、御仓、须和、涌谷。村长是不是真的只有这四户人家轮流当,不仔细调查不清楚。可是至少在睦代,近几代的村长全是室平地区的人。感觉这样就够异常了。权力集中得如此露骨,村里却没有人提出异议。
由贵美直盯着广海的眼睛,就像要确定自己的话在他的脸上投下的阴影。
「如果从水根的居民那儿豪夺巧取而来、开发当时的黑心钱,是一开始的选举资金的话呢?——那笔钱不会记在存折上。建设和砂石业的公司以这笔钱为资本,现在依然过得阔绰,一边替换开发的合作伙伴,继续钱滚钱。现在的伙伴不必说,就是日马开发。」
她笑了。就像在试验广海。
广海想起平日脑袋顽固的祖父对于招揽摇滚祭站在推进派立场这件事。还有祖父对年轻人文化表示理解的态度令他意外的事。
「掌权者四家持有的日马开发的股份相当多。光是看似品行端正的你们涌谷家持有的股份,应该就不少。」
(二)
由贵美一回来,原本只给人荒废印象的无人的家,就仿佛亮起明灯似地逐渐染上色彩。她把红色的行李箱摆在房间中央,披在肩上的开襟衫脱了搁在桌上。
日头开始倾斜。在雾白厚实的窗前,背对着饴糖色夕阳的由贵美那无袖衫的肩头露了出来。
「你来了好几次吗?」她问。「我不见以后,你也来了?」
「……来了。」
「真开心。」
听到这话的瞬间,全身一热。不打算问的话冲口而出。
「你怎么想?」
由贵美表情不变,直盯着广海。如果不阻止,不晓得她何时又会离去。真心话被挤出来似地泄出唇问。
「你跟我的事,只是为了要我帮你复仇?只要能利用就行了吗?」
化成暗影的由贵美伸手过来。脸颊感觉到热度。
一回到这个家,语言就消失了。
父亲的事、选举的事、村子的事、感觉不容敷衍的事,全被由贵美吞没进去。
最重要的是她回来了。
广海想要逃离由贵美的手,手却被抓住了。她的脸上浮现怒容。
她的唇咬上来似地逼近,耳垂一被含住,广海就只能任凭她摆布了。他感觉得到了许可,人坐到榻榻米上。
他可以抗拒,说不要这样。
腰带被抽走,裤子被褪下,由贵美的手和舌头伸来的时候,违背那应该酝酿已久的期待,他羞耻得几乎要哭出来。他想起的是这个家一下子就会变成冷水的莲蓬头的冰冷。是散发出雨水与霉味的老浴室的瓷砖颜色。「等一下——」他还是短促地制止了,但声音被冰冷的面无表情封住,由贵美的脸沉入他的胯间,从视野中消失了。她可可亚色的指甲按住广海的膝头。
由贵美张唇。舌头与唾液发出声响,广海忍不住闭上眼睛。感觉到被舌尖包裹的热度瞬间,他忽然想起烂熟的柿子气味。
无法承受自身重量,从枝桠掉落的柿子。这是村中常见的情景。黏腻地散发出甘甜的气味,用满地破碎的橘铺盖了秋天的道路。那颜色与夕阳重叠在一起,覆盖住广海的视野。
他把手伸向反复细微动作的由贵美的头。光泽亮丽的发丝很柔软,很温暖。他忍不住期望:不要停。
广海把脸颊贴在榻榻米上,看着射入房间的太阳逐渐西沉。
「你不回去吗?」
依然被搂在怀里背对这里的由贵美转头回望广海。广海闭眼不答。
他懒得回家面对父母和祖父母。
「……钱要怎么给?」
由贵美一下就听出是在说什么了吧。她立刻答道:「很多。」声音佣懒。
「大部分是亲手交付。从以前就住在这里的人家拿得多,后来的人家拿得少。——今天看到的新兴居民的居住区好像没有。」
「那如果那边有人出来竞选,不就无法可想了吗?」
「现在好像还不担心,觉得就算有外来的人出马竞选也赢不了。」
由贵美默默地笑。
「不过用不了多久,就会有人出来竞选了吧。为了村子的发展,希望人口增加,却又不想让新来的人握有权力。这是老人们的烦恼根源啊。」
「如果亲手交钱,不会被发现吗?」
「听说是当成失物。在为了选举活动拜访的人家和公民馆,会找到失物。里面放的是成叠的钞票,既然不晓得物主是谁,那就大家分一分吧——像这样。」
「你们家拿了很多吧?」
「织场很久了。」
由贵美慢慢地撑起身子。
「虽然已经式微了,但睦代毕竟是块靠着纺织撑持起来的土地,所以织场受到重视。听起来很匪夷所思,可是选举车会故意在聚落正中央开进马路侧沟里呢。然后大家一起合力把车子拉出来,然后候选人留下钞票做为谢礼。」
「那算什么?」
广海突兀地笑了出来。
「真的啦。」由贵美微笑的表情也十分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