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动,美津子却逼得他不得不如此,无法原谅。
「嗄?」
真想告诉这个什么都不懂的女人,自己是从哪里回来、去做了什么。想让她知道对方是谁,还有自己拥有她花上一辈子也得不到的世界。
「回答我,广海。」
明明都已经被儿子吓到了,却只有声音是强硬的命令句。叹息与嘲笑在鼻头混合融化。他吐出轻蔑的鼻息,母亲的脸涨得通红。
「广海!」
「会吵醒爷爷他们的。」
广海冷静地说,母亲沉默了。吵架的时候,先激动的人就输了。
「跟门音无关。我只是一个人去走走。我之前或许就说过了.我们不是男女朋友,我今后也不想跟她当男女朋友。」
「那就好,妈很担心,担心到睡不着觉啊。」
「对不起。」
睡不着的理由。担心的理由。美津子总是把对一切的不安怪罪到儿子身上。他实在快受不了了。
转身背对仍欲言又止看着这里的母亲时,他在最后尽可能慢慢地说:
「……或许你无法理解,在夜里散步可以让我平静。也是有人像我一样,喜欢一个人走在没什么东西的地方。」
确定母亲再也无法回嘴后,他老实地道歉:「对不起,晚安。」
这温柔的借口是学飞雄的。「或许你无法理解——」听到这样的拒绝,对那个母亲伤害有多大?在无意识的氛围中摸透这一点的父亲,不愧是她的丈夫。
回到房间,在椅子坐下,俯视皱巴巴的衬衫跟牛仔裤,总算喘了一口气。
母亲的嘴里冒出门音的名字时,他忍不住失笑。——明明总是那样大力宣传自己跟门音还有她母亲有多要好。是担心儿子对别人的女儿动手吗?还是担心儿子被别人拐去?
外头传来脚步声,美津子用异样温和的声音对门里唤道:「快睡了唷。」广海没有回话。
隔天早上,飞雄出门上班前对他说:「你昨天被抓包了呢。」
广海转头看他,飞雄拍他的肩说:「别太惹你妈担心。」「可是——」广海就要辩解,父亲婉转地忽视,没有再问什么。
「发生什么事吗?」
祖母悠哉地问着,端来冒着蒸气的味噌汤碗。飞雄缓缓摇头应:「没事。」祖母还很介意的样子,但很快便点点头说「这样」,不再追问了。
在这个家里,从以前开始就是男性占了压倒性的优势。可能是送男丁外出工作的意识强烈,早餐总是只准备祖父、飞雄和广海的份,祖母和美津子偶尔才会一起吃。而且美津子一起用餐的时候,虽然会一起准备祖母的份,但祖母从来不会准备美津子的份。其他家人的碗筷都在桌上了,但只有美津子的份,除非她自己摆出来,否则不会出现在餐桌上。
小时候广海也感觉过只有母亲受到轻视,祖母冥顽不灵。他想起昨晚由贵美的话。我们家或许确实是个观念传统的家庭。
设定成随机播放的随身听流出来的曲子播到NAGI,瞬间手指就要伸向停止键,广海吃了一
惊。
清晨的车站月台,长椅上还没有别人。
聆听着浮游般轻盈的音符徐徐加速,他犹豫着要不要跳过这首曲子。他没想过自己居然会因为个人感情因素而无法欣赏音乐。
一会儿后,门音来了。
「广海。」
广海拿下耳机,瞬间瞄了一眼手表。距离电车发车时间还有一大段时间。
坐在长椅俯视广海的门音一手拿着果冻饮料包。
「要吃吗?」
门音把东西递到前面,广海摇了摇头。
他没吃早餐。他觉得至少得空着胃,否则残留在体内的昨晚的余热无法消退。
「昨晚你上哪儿去了?」
门音在旁边坐下说,瞬间广海又诅咒起美津子。
「我妈打电话去?」
「大概两点半吧。我在睡觉没发现,早上看到手机有未接来电,是阿姨打来的,我吓一跳。刚才我打电话听她说了。」
他不晓得母亲跟门音居然有彼此的手机号码。他在内心咂舌。
「我睡不着,去散步。」
「散步?去哪里散步?我说广海,我从以前就觉得你是不是念书念得太认真了?你这样撑得到大考吗?」
门音把深蓝色百褶裙底下露出来的脚在地上磨擦着问。广海在不耐烦之余,忽然觉得一切都无所谓了,他忍不住开口问了:
「你为什么喜欢我?」
门音的脸变得通红。
近十年之间,彼此都没有提起,瞹昧地带过这件事。然而自己却在这个时间点践踏了它,广海置身事外地感到残忍。门音的声音或许是因为紧张,微微颤抖。
「广海很帅嘛。你很成熟,又聪明。」
她把就要一股脑儿说下去的话踌躇似地吞回去,含糊地说:「——我觉得你很好。」应该大方快活的她居然会如此扭捏,广海觉得她也是认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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