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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生气。对不起,广海。」
由贵美躺着,身子往右扭,嘴唇按在拉过来的广海右手上,含住他的手指舔吮。撑在床上的手臂使不上劲了。
「……我帮你。」
想要占上风的心情支配了心胸,广海满脑子被这个想法占满了。
「可是那应该跟我们家无关。我只能帮你查到上一代,这样也行吗?——况且有没有弊案,我也还觉得半信半疑。」
「谢谢你。」
明明刚才还满不在乎地嘲笑人,同样的嘴唇现在却温柔地呢喃。她的手臂将广海引导到乳房上。手一触及,膝盖就抖了起来。
「我一直担心如果你拒绝该怎么办。这话不是假的,是千真万确。谢谢你。」
「光广表哥呢?」
广海说,由贵美随即一笑置之。
「那家伙不行。」
那瞧不起光广的表情让广海内心一阵畅快,这让他惊讶极了。自己总是像影子般追随在后的优秀表哥一直是广海的骄傲,他从来不曾想要疏远光广。
「我不会给你父亲还有光广添麻烦的,放心。」
过去怎么样不晓得。可是就连光广也无法像现在的广海这样触摸她。
由贵美的手掌从广海的脸颊滑向喉咙。广海感觉到催促,把嘴唇覆盖上去。如履薄冰的生硬亲吻再次触碰那柔软唇瓣的瞬间,他再也无法自持,明明是才刚第一次体验的触感,他却已经疯狂地怀念不已。舌头伸了进去。
「由贵美。」他再三呼唤。
用双臂搂住那小巧的头。散发出灰尘气味、很快就会被重量压垮的脆弱床垫发出吱呀声。在那吱呀声里听见由贵美回喊广海的名字,广海就像落入黑暗森林中更漆黑的沼泽似的,再次被诱入她的体内。
一会儿后,模糊不清的呼吸自然地泄出。广海忍耐不住,停下动作的瞬间,底下传来「欸——」的呼唤。先前搁在头顶的她的手,温柔地,钻入似地一掌抓住他的浏海。
「好想快点教你让我高潮。」
咬住广海耳朵的由贵美的呼吸中断了。就连喘息都与肌肤相系,听起来好近。
(六)
三点半过后,广海才依依不舍地离去。
带股锈味的由贵美家的莲蓬头,每隔几分钟就会从热水变成冷水。广海受不了,冲一下就出来了。
他边穿衣服,边不知所措该如何面对她,回到客厅一看,由贵美只披着一件及腰的衬衫迎接广海。
夜晚忧郁而浓稠的馥郁,即使在被照明打亮的房间里,依然只有她的周围持续生香。
不想回去。
伸手搂过她的纤腰,默默地彼此亲吻。
一直到广海翻越连接竹林的围墙,由贵美的眼睛都没有离开过广海。「路上小心。」在声音送别 下,广海离开屋子。她的表情天真无邪,她的笑容仿佛照亮了归途。
正因为如此,在夜色中返家,看到家中亮着的灯光时,那种失望,无以名状。
失望。
紧接着从心底涌出的是愤怒,以及几乎令人眩晕的徒劳威。
玄关灯的强光照亮门牌上「涌谷」二字。雾面玻璃门的另一头,有人醒着的声息。
咂舌。
知道没必要蹑手蹑脚,广海粗鲁地停好自行车,结果屋中的人有了动静。
看看手机。幸好设成静音模式了。从三十分钟前,就有十几通未接来电。
打开没锁的老旧拉门,「广海!」美津子喊着,一眨眼飞奔而来。
「你去哪儿了!你这样不是教妈担心死了吗?居然突然不见,三更半夜的,你跑去哪儿了?」
慌乱,却又顾虑似地压低音量的话声,让广海的视线变得冰冷。
这要是平常,绝对不可能被发现。家中一片寂静,广海也熄了房间的灯才出门的。在应该已经熟睡的、熄了灯的房间里,母亲怎么能察觉儿子不见了?
母亲这种生物在不凑巧这方面,实在是一种天才。
「你怎么会知道?」
他不认为责备的声音是耍赖。穿睡衣的美津子蹙起眉头。
「我半夜醒来,忽然想到,瞄了一下你房间,结果发现你不在。」
「忽然想到?」
「忽然想到。」
动怒似地、认真起来似地,美津子重复这话。
声音越是堂而皇之,美津子的个头就缩得越小,身影变得渺小。尴尬地下望的眼睛下定决心似地又望向广海。
「你去哪儿了?去达哉那边吗?」
「我睡不着,去散个步而已。」
广海没用手便脱了鞋,就这样准备进玄关,却被意外的声音叫住了。
「欸,广海,你刚才出门——跟门音没有关系吧?」
回头。表情扭曲了。他不想做出那种立刻就把感情显露在脸上的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