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证下,都成了可以解释的事。
变得不相信神、魔法或奇迹的小孩,是有点寂寞。像是空气变稀薄而呼吸困难、又像是自己孤伶伶一人不安的活在世上。想到终有一天自己也会死亡,化为尘土,像妈妈一样被火化,化为一缕细细飘上天空的烟而结束,眼前景物便都黯然褪色。还年幼的莉萝子虽然无法用言语表达出来,但那时候盘据她内心的想法大概就是「绝望」,或是接近那种意思的字词了吧!也就是「反正存在终归成空,那活下去不就没有什么意义了吗?」的意思。
「小莉,我们坐下来吧。」
野乃实在公园椅上坐下来,拉了拉夹克下摆,抬头看了莉萝子。
她用温柔的眼神看往老的钟塔。
「在六点整对那座钟塔许愿,愿望就会实现,对吧?正好耶,你看,还有五分钟。」
「那个喔,好久没听说了。」
「真的?……或许是吧。我也是过了很久才又想起来了。」
罐装可可冒出轻飘飘的热气,野乃实笑了。「记得大概是五年级的时候吧?班上流行到爆呢!大家一起实验许的愿望究竟有无实现。」
「朋友的朋友见到了梦寐中的演艺人员啦,好像有人被下咒之后死了啦,是吧?网路上有这种传闻。」
莉萝子喝着可可苦笑,低下头来。「朋友的朋友」啦、「网路传闻」啦,典型的都市传说。她打从一开始就不信那种东西。
野乃实重新戴好眼镜,盯着钟塔。
「在钟声敲完六下前,将愿望在心里重复说三次就行,对吧?」
「好像吧。」
「时间好像够,又好像不够。」
不久,时针与分针分别指着正下方与正上方。如外国教堂里的古老钟塔,清朗的钟声乘着秋日晚风,传向风早市街的空中。
在钟声响毕前,坐在公园椅子上、低着头的野乃实,长长吐了一口气,张开眼睛,回望莉萝子。
「许好愿了。念了三遍喔。」
「太好了。」
「我是帮你许的愿喔。」
「咦,为什么?你许了什么愿?」
野乃实笑着站了起来。仰头将罐装可可喝光,小心地放进垃圾筒里。
「我祈祷你会发生很棒的事。」
「唉,你不用特别许那种愿的。如果要许愿,祈求自己的事就好啦。」因为自己又不信那种东西。
「回谢你的可可。因为我现在十二万分幸福,没有特别要许愿的事嘛。」
就莉萝子所知,笑咪咪的野乃实是个很幸福的女孩。
她因悲伤而哭泣的脸,只有在莉萝子告诉她自己母亲过世时看到。是的,除了那次外,她只有因看书、看到可怕的新闻报导或事故流泪而已。她是这样的女孩。「小莉,是我许的愿,、一定会实现的。」
因为我相信那钟塔会实现我的愿望啊,野乃实笑容天真的这么表示。
「只要在内心不断祈求,愿望一定会实现。」
莉萝子有时会想,自己虽是出生在有点戏剧性的家庭,但却能成长为正经、开朗、有朝气的高中女生,也许就是因为身旁有野乃实。
野乃实是莉萝子在彼此还是读幼稚园、年幼且语言表达能力还有限时,唯一亲口告知母亲死讯的好友。
当野乃实一听到消息,立刻哭得涕泗纵横。莉萝子当时已下定决心再也不哭泣,而野乃实那天的眼泪,则好像在代替她流泪,那是自己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时刻。
有时候非言语的眼泪,也可以明白一切。莉萝子在那时候明白了,眼前的野乃实,即使在长大成人以后,也会是自己的挚友。所以,那之后她告诉野乃实自己具有神奇的力量,而野乃实也很自然的接受了。
野乃实常说自己是个一无长处的普通人。但莉萝子不这么认为。
从不同一般人的自己看来,世界上有诸多不正确的事,有时会想与最让人讨厌的部分一刀两断。虽是高中生,但活在现代社会,看越多的书,在网路上接触越多的资讯,绝望的事也就越多。
但她却没有想跟世界或人类疏离,一定是因为有野乃实在。即使某天遭遇让自己厌弃人类的事,只要有野乃实,自己就不会对人失去信心——尽管这样的想法她没有告诉野乃实本人。
因为,莉萝子毕竟是个害羞又笨拙的少女。
她抬头看一下钟塔。
尽管自己认为现实世界既无梦想也没有魔法,不过她想,既然野乃实相信,那么世界某个地方也许真的存在着魔法和梦想。
「提到这,」莉萝子说:「虽然与『很棒的事』有点不同,我倒是有一件很富戏剧性的奇妙往事。」
「戏剧性的奇妙往事?」
「嗯。是夏天时发生,有点奇怪的事情,我想我没有和你说过。我啊,遇见怪盗了。」
「ㄍㄨㄞˋ ㄉㄠˋ?你说的怪盗,就是小偷?」
「对,对。有一位头戴大礼帽,身披长斗篷、戴着单边眼镜的绅士,就坐在这张公园椅子上。手上还拿着拐杖。」
「真的?太酷了。竟然有怪盗!」野乃实双手合十,眼睛闪闪发亮。
「是『自称的』怪盗,至少他本人是这么说的。如果没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