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忘记另一方的存在。我必须在明白这一点的前提下走向前方。
「我明白了,我答应你。」
听到我的回答后,理惠朝这边露出温柔的微笑,就像在说「要加油喔」似地。
她果然很坚强。比我要坚强太多、太多了……
我想尽可能的接近她的层次,想站上跟她对等的位置。我是打从心底这样想的。
要告诉理惠的事情已经说完,再来就只剩下就寝而已。回过神时,我才发现已经是午夜了。
睡前去上个厕所吧。
如此心想后,我走出自己的房间。就在此时,我发现春姐房间的门开了一条门缝,里面的灯光透过门缝漏了出来。春姐难得这么晚还没睡呢。平常的她,大概一、两个小时前就已经睡着了说。
虽然觉得不该这样做,我还是忍不住偷偷看了房内。春姐正在保养网球拍。
「喂。阿武,你怎么可以偷窥呢。」
被抓包了。我略微推开门,然后低下了头。
「对不起……春姐难得这么晚还没睡,所以我才……」
我老实道歉后,春姐脸上浮现微笑。她似乎原谅我了。
「你可以进来啊。」
被她这么一说,我静静地走进房内。春姐的房间摆设相当雅致,而且整洁到几乎不像是我家的房间。春姐在《永恒纯真》游戏内的房间背景,大概也包含在这个房间内吧,不过房间的摆设还是一点一点地在改变着。这都是因为她有时会改变房内陈设,或是从附近邻居那边拿到旧家具的关系吧。
「春姐都这么晚保养球拍吗?」
「嗯。球拍不半夜保养的话,我就会觉得怪怪的。刚开始这只是我比赛前的小魔咒,但久而久之就变成习惯了。」
春姐有这种习惯啊。
「春姐果然还想打网球吧?」
我脱口说了这句话。不过,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
她当然会想打网球啊。对春姐而言,网球是她想割舍也割舍不下的运动。就某种层面来说,网球就像她身体的另一半一样。
也就是因为这样,当医生宣告春姐这辈子都无法打网球时,她才会流露出从不表露在他人面前的沮丧表情。
没经过大脑思考的蠢台词,让我自我厌恶了起来。
「嗯,我很想打啊。因为我还是忘不了它……」
春姐从喉咙深处挤出了悲痛的嗓音。
春姐在脑中描绘的未来,果然是——
「可是,我说啊,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啰。啊,不要露出那种表情啦。我当时就说过了,弄伤手肘是我自己的责任。」
春姐如此叱责了我,她的表情虽然不凶,却略微带着怒容。
我想替这样的春姐加油打气,就算只有一点点也行。
「春姐,我希望你能找到自己想做的事。我一定会帮助你的,所以……」
春姐似乎没料到我会这样说,吃了一惊的她脸颊微现红晕。
「谢谢你,阿武。可是,我没事,请你不要担心。我会好好决定自己的出路的。」
「嗯。」
然后,春姐有如想起什么似地望向挂在墙上的时钟,已经这么晚了吗?再不快点睡,明天一整天就难熬了。
「已经这么晚了,快睡吧。」
「唔,嗯……」
「晚安,阿武。」
我想成为支持春姐的有力臂膀,想抚慰春姐的心,就算只有一点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