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 第四章

况,这还是第一次嘛……」少校的语气也显得阴沉。

  「你联络不上爱丽丝吗?电话呢?」

  「我打了好几次都打不通。」我摇头说:「我记得她带了行动电脑,所以也寄了信给她,可是没回信。」

  「那我先去警察那边探探风声。」阿哲学长说了就走向玄关。

  「我去那间医院绕一绕。」宏哥摇响车钥匙说。

  「我也一起去。」少校也跟著宏哥离开事务所。

  留到最后的彩夏不好意思地说:

  「我也差不多要准备开店了……那个,藤岛,如果有什么我能帮的,要马上跟我说喔。」

  我隐晦地点了头。

  「……谢谢。」

  「那我走啦!」彩夏活力充沛地告别后也离开了房间。

  我在床脚边瘫坐下来。我怎么会萎靡成这副德性啊?连我自己都觉得奇怪。总是受命行事的助手由于少了侦探而不知所措──不是这么单纯的事。没回来,只要查出她的所在和原因便是,阿哲学长、宏哥和少校也都果断地这么做了,但我仍无法振作。

  感觉上,爱丽丝不希望我去找她。

  她说「害怕认识自己」时现于脸庞的悲怆色彩,我忘也忘不了。当时的爱丽丝,大概已渐渐地明白她不敢摸清的事实了。而凭她的头脑,也应该能预期到自己将与我分隔两地。然而,她什么也没对我说。

  难道她──是不要我再与她有所牵连吗?

  *

  我的预感应验了。那天傍晚回家开电脑时,我收到了一封电子邮件,是爱丽丝寄来的。没有内文,只有容量大到不行的附加档案。我用发抖的手点点滑鼠解开压缩,发现是段影片。

  『嗨,鸣海。』

  画面中,微笑的爱丽丝穿著和昨天截然不同的红白洋装。摄影机多半是装在萤幕顶端吧,看得出她是面对桌子。

  『对不起喔,昨天把你卷进那种麻烦里。既然你看到这段影片,就表示你已经回家了吧?萤哥怎样都不肯说他把你怎么了。我是很想直接问你,可是他们不准我打电话。网路也是接在萤哥他们的设备上,东锁西锁的。光这样寄一段影片给你,都是我求很久才能求到。』

  我将脸凑近萤幕,地毯式地观察爱丽丝背后的景物。白色的墙,深处有扇看似金属制的门,电灯开关──只看得见这么多。

  『不知道萤哥跟你说了多少。他这个人基本上对别人漠不关心,可是他问了很多有关你的事,可能是还满看得起你吧。呵呵,你真的很讨怪人喜欢耶。』

  爱丽丝在这里稍停一会儿,摊手注视掌心,彷佛在寻找某物渗入其中的残迹。

  抬起头后,她带著加倍脆弱的笑容说:

  『昨天,我父亲死了……是我杀的。』

  我听得停住呼吸,两手用力抓著笔电萤幕,大拇指按得液晶萤幕扭曲,黑影晕散。

  『你应该会想知道,我为什么会做那种事吧?』

  我摇了头。尽管爱丽丝不是真的看著我,我仍一再地用力摇头。她杀的?为何要杀自己的父亲?我不想知道这种事。那无关紧要,我只想知道她现在人在何处,为何没回来?就这么多。

  『不知道你能否听懂我的解释。回想起来,从认识你到现在,我的工作时间好像有一半都是替你这个脑筋迟钝的助手说明案件嘛。我就当这是最后一次,好好对你解释清楚吧。』

  最后?爱丽丝,你在说什么?最后是什么意思?

  『我那是为了让父亲解脱,也是为了让自己解脱。我没别的办法了,而且这很简单,又没有人会受害。当然,我从现在开始还是要为这件事付出代价就是了。』

  没有人会受害?骗谁啊,你不是失去自由了吗?不是又像以前一样,天天被关在房里吗?

  『你想把事务所怎么处理都随你便。萤哥这几天就会派人去搬东西,所以放著不管也无所谓,只要把空罐或垃圾之类会发臭的丢乾净就好了。冰箱里的Dr. Pepper随便你喝,就当作是遣散费吧,还是彩夏他们几个早就偷喝了?』

  遣散费是什么意思?怎么会说到处理事务所来?

  我好几次都想停下影片。我不想看这种东西,也不想听这种话。但手指不听使唤,眼睛也移不开。

  『你大概不相信我说的话,也以为这影片是照萤哥写的剧本录下来的吧。』

  唾液艰苦地挤过喉管才落进腹中。一点也没错,你是被紫苑寺家的人拱出来当代罪羔羊的没错吧?

  『可是啊,去那间医院前,我已经决定好要那么做了,要带走八年前忘了拿的东西。这完全是我自己的意思,也是我想出,唯一值得一试的办法。证据就夹在莉莉鲁脖子上的丝带里。』

  我讶异地看向桌脚。爱丽丝交给我的熊宝宝被我从医院带回来后,就一直搁在那里。

  『其实我也曾经打算像「她」那样,一并结束自己的生命。但后来我认为没那个必要,因为我不会再见到你了。在你心中的我已经死了。毕竟生离和死别有那么一点点类似嘛。』

  「她」指的是谁?自杀?你到底在鬼扯什么?

  『事情一点也不复杂,就只是赎罪而已。我逾越了死者的代言人的界线,用现实的刀,割除了现实的生命,不能再当侦探了。所以──』

  不能再当侦探。

  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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