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该不会是说,爱丽丝可能会因为不想继承遗产就杀了她爸吧?」
宏哥压低声音。
「他还真的就是这样说。」我无奈地两肩一垮。
「乱七八糟,欲加之罪何患无词嘛。」宏哥大感不平:「她哪可能因为这样就杀人啊。要找动机的话,其他那些得益更大的人不是全身都是吗?爱丽丝她老爸在继承财产前死了,顺位继承的就是那个会长的弟弟吧?这样他们不是赚翻了吗?明明就是他们更可疑。」
我也是打从心底这么想。
「对不起,我有点跟不上……一下跑出好多名字,又都是姓紫苑寺……」彩夏非常过意不去地说。这也难怪,就连见过他们长相的我也被弄得晕头转向。于是我在少校递来的笔记本上,画出我所知的紫苑寺家谱:
插图008
「……难怪吾郎大师会想逃离那个家,感觉有够麻烦。」
宏哥一见到这家谱就吐吐舌头,「恶」了一声。底下写了(殁)的吾郎大师其实是装死逃到澳洲去,现在应该还是活跳跳的。不过在继承问题上,得当他不存在。
「光严会长的太太呢,遗产有一半是她的吧?」宏哥看著我问。
「她很多年前就过世了,他们也没有小孩。」
继承问题就是因为如此才弄得乱上加乱。
「还有还有,这个照美的先生呢?会长不是要让照美继承吗?如果她先生还活著,就是他的东西了吧?」阿哲学长问。
「这个……完全没有人提到这件事,就连他在不在场也不晓得……」
「跟他无关。」宏哥说道:「配偶不能成为代袭继承人。在这个状况下,照美的代袭继承人只有光纪一个。然后,兄弟姊妹等第三顺位继承人的代袭继承人只限子代。孙代──也就是茉梨小姐或爱丽丝,都不能代袭代袭继承人的财产。虽然如果是继承后才过世,事情就不一样了,不过现在情况相反喽。除非遗嘱有指定遗赠对象,否则就是由这个叫干嗣的爷爷独自全收。」
「阿宏,你怎么会对继承遗产的事这么清楚啊……」
阿哲学长有点不敢置信地感叹。
「都是和贵妇盖棉被聊天时学到的啦,偶尔也需要听她们发发这方面的牢骚嘛,就是老公的父亲来日不多了,或是遗产税之类的喽。所以我也自己查了一点,结果就记下来了。」
这种赤裸裸的事就别说了,但还是谢谢你清楚的解释。
「呃,所以……」彩夏自信缺缺地说:「爱丽丝的爸爸比会长先死,爱丽丝就不必继承了──这是真的吗?」
「是不必继承没错。」宏哥点点头:「可是她不需要那么做,因为只要放弃继承就没事了,怎么可能只是被卷进亲戚争遗产的麻烦里就杀了老爸啊?那个男的在想什么啊?」
「再说,如果不想闹上警局,自己内部解决,犯人是谁根本就无所谓吧。」
「紫苑寺家的人或许是那样想。」宏哥说:「不过被害者的太太那边的亲戚,哪里咽得下这口气?」
「喔,对喔……」
「客观来看,最可疑的不是这个叫干嗣的老头和他的子孙吗?」少校以带点愤慨的口吻问:「或者说,那个叫萤一的动机更大吧?会不会是他故意栽赃给爱丽丝啊?」
「鸣海,你觉得呢?萤一是怎么样的人?很恶毒吗?」
「……咦?啊,什么?」
话题冷不防转到我身上,吓得我发出怪声。
「藤岛中将,你还没睡醒啊?幸亏我防范未然,早就开发出一秒能连射六十罐提神饮料的机器了。」「谢谢,不需要。」我急忙拦住又想从背包里拿出怪机器的少校。
「喂,实际见过紫苑寺家那些人的就只有你一个耶,振作一点啦。」
阿哲学长说得我缩起脖子。
「是没错啦……」
「藤岛,有什么让你烦心的吗?」
「也算不上烦心啦。」
我茫然扫视著家谱说:
「感觉上,这一切好不现实。」
我一说就后悔了。在那所医院待过的我都说这种话,大家感觉更不切实吧。
可是我既没看到尸体,事后又没和爱丽丝说过话,感觉怎么说都像是在念故事书一样。对喔,昨天和她分开之后就再也没和她说过话、见过面。爱丽丝现在怎么了?遗产遗族关我什么事,全拿去喂狗算了,我只想见爱丽丝。在那种恼人的家族包围下,她现在作何想法,被他们怎么了?是不是正遭受各种虐待,被逼著承认不实之冤呢?没营养的想像在我的手脚铐上沉重的枷锁,使我动弹不得。没了爱丽丝,我真的连「该想什么好」都想不出来。
「少了爱丽丝的藤岛变得好废喔。」
被彩夏这么说,我整个人都傻了。
「啊……啊啊……嗯……」
我摩姿著被冷气吹凉了的手臂说:
「因为我不晓得现在到底是什么状况,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只能挤出软弱的声音。听见自己这么说话,精神更是萎靡。
「其实我们也跟你差不多。」宏哥沉著脸说。
「毕竟少了团长的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