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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是没想起任何阿俊的事吧?毒品的事呢?你有提到当初种罂粟花的事吧?
虽然脑子里明白这类事情根本无关紧要,我只要待在彩夏身边就会被一阵飘然的沉默所吞没。
我甚至没办法动笔记录事件。
当了侦探助手之后遭遇的所有事件我都会记录下来,但是关于这次事件却连开头的第一个字都想不出来。
我坐在自己房间的电脑前,抬头仰望天花板想着:结果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
这次的事件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直到今天,我都还想不出意义来。
我为了解决这次的事件和第四代断绝关系,让彩夏想起痛苦的回忆,把阿俊逼到死亡的绝境,甚至还遭到停学的处分——结果还是搞不懂这个事件,就连怨恨的对象都不存在。Syusyuly是年仅七岁的孩子,真的就像天使一样可爱。
我从窗帘的缝隙中朝二月的多云天空挖苦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到底这次的事件隐含了什么意义呢?为什么我们要搞得如此遍体鳞伤呢?
我自己也知道这些话不过就是小鬼的抱怨。所谓的意义是某人想对其他人传达什么的时候才会出现,所以世上大多数的一切都是没有意义的。
*
好几次想打电话给第四代,最后都还是把手机阖上了。
因为我不知道要对他说什么。也不想跟他道歉。我本来就没错。更要命的是,第四代也没错。他是平坂帮的帮主,我是彩夏的朋友。我们站在各自的立场,做出理所当然的行为,也理所当然地碰撞与伤害对方。
不,其实第四代根本没受伤吧。只有我自个儿沮丧。虽然我们是结拜兄弟,可是他没有我也不会觉得困扰的。
“话是这样说没错,但是你露出一副像是尾巴遭到烫伤的猫咪的表情来我这里,我也很头痛。”
爱丽丝坐在床上一边喝Dr.Pepper,一边无情地说道。
“怎么啦?艰道你期待我会对你说因为调查不便,要你去跟第四代低头道歉吗?”
“怎——怎么可能?”
其实我稍微动过这个主意。完全让爱丽丝看透了。如果是爱丽丝的命令,我就能安慰自己是因为命令而行动,心情也会变得很轻松。
“你这个人真的是不会变的地方就是不会变。”
爱丽丝对着天花板发出的这席话,听起来莫名高兴的样子。我缩起了脖子。
“所以你只能等待了。”
我盯着爱丽丝难得一见的温柔表情。
“……你又要说奇迹什么的吗?”
爱丽丝甩了甩黑色秀发,只有眼睛露出笑意。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该等的是春天。”
“……春天?”什么意思啊?
“我也在等啊。”
爱丽丝的声音听起来好遥远,就像夕阳西下时在山丘上呼唤迷途羔羊的牧童。
“因为对我而言,事件还没结束。”
“还没结束——吗?”
我把手靠在床边,朝爱丽丝探出上半身。侦探抓起散落在床单上的黑发又放下。
“为什么墓见坂要使用彩夏的温室呢?”
那是爱丽丝先前挂在嘴上,不成谜题的谜题。
“那应该就是一切的答案。这个答案恐怕彩夏也不清楚。不过她不是忘了,而是一开始就不知道。所以我们只能等待。”
*
春天再度来临,也是我在这里度过的第二个春天。
三月考完试的第一个星期天,我因为爱丽丝的呼唤而快速解决午餐,跳上脚踏车,冲向侦探事务所。当我打开玄关的时候,整个人都说不出话来。
“你太慢了!到底在磨磨蹭蹭什么!穿和服很不舒服,我想赶快把事情办完耶!”
爱丽丝气呼呼地从床上跳下来。她身上是一袭白底凤凰图案的华丽和服,适合到仿佛接下来要开摄影大会一样。
“……咦、咦?为什么要穿和服?”
“不要多管,出去就是了。”
爱丽丝抱着布偶熊,把我推向走廊,走出事务所。
“跟我来。”爱丽丝走向跟逃生梯相反的方向。
“为什么要去那里?”
“我要上屋顶。”
屋顶?
我只有去过一次这栋大楼的屋顶。爬上充满霉味的楼梯,那里因为日光灯坏了而暗到看不清脚边。
“喂,为什么要去屋顶啊?又要去采草莓吗?现在还不是季节吧?”
爱丽丝在通往屋顶的门前停下脚步,转过身来。
我看过爱丽丝露出好几次这种眼神,充满了仿佛会随着泡沫消失的强烈朝气。
“我知道了。”
“……咦?”
“我都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