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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已经到了楼下,所以我从逃生梯一路冲下去。傍晚歌舞伎町的吵闹和霓虹灯的洪流一股脑地涌上。我在人群中寻找白色羽绒外套的背影,很快就发现对方在通往靖国路的斑马线上,朝山田电器行的高楼走去。我一边当心不要跟丢,一边小心不让对方发现,保持固定的距离跟踪。
新宿西口的人群应该是有效的烟雾弹。
我不清楚男子是否跟虎须党有所关连。他赢牌的方式太漂亮,搞不好根本没关系。但我就是很在意。
结果在服饰店大楼附近,男子突然消失了。气急败坏的我在人群中穿梭,穿越十字路口找寻白色的身影。个子那么高大的人居然会让我跟丢。
“怎么啦,这么不甘心吗?”
有人从背后向我搭话。我就跟俗话说的一样,真的吓到跳起来。回过头去就看到男子双手插在口袋里,站在我背后嘻嘻笑。
“咦,呃,没有啦。”
被发现了。我觉得耳朵里都要喷出汗来了,男子却轻松地拍拍我的肩膀。
“我也有点在意你的事咧,明明是高中生却在做这种事。”
全身的汗又缩回去了。
“咦?高、高中生?什么意思?”
就连我自己都觉得真是令人绝望的掩饰。
“不用装傻啦!你拿牌的样子可以算是名人级了。只是我有个儿子跟你一样大,所以马上就察觉了。”
我几乎要抱住头了。可是男子下一句话让我全身都冰冷了。
“我可没留下诈赌的证据。你们还有监视录影机吧。”
“咦……?”
“你在查我是不是虎须,对吧?还刻意放枪想办法试探我,真是辛苦了。花瓶里的相机也要藏好一点。”
那时候我的脸色应该完全铁青了。好几个路人偷偷朝我投以猜疑的视线。
被发现了。他知道我是负责监视的人,还发现了监视录影机的存在。
这名男子——究竟是何许人物?
“不要那么紧张嘛!”
男人用手背拍拍我的胸膛。
“我今天才来到东京,不是小哥睁大眼睛在找的人啦!我只是个爱打麻将的人。今天打了好几家,还是小哥最有趣。”
“呃……”
“今年这趟东京行是为了决定重要的事,过程会满费心力的。这种时候我总是用麻将来测试运气,所以一开始的大四喜可是什么也没做。不过三重役满是太过头了。今年应该会有好事发生吧。”
男人又贼笑了起来。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也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了。
这时候,就连在人群中都听得一清二楚的脚步声接近了我们。
“阿玄——!”
我朝女子声音的方向看去,发现有人影从ALTA跑来。路人露骨地摆出怀疑的表情,让路给她。浅色的卷发和貂皮短外套的下摆随风飞扬,明明是冷得要死的一月却没穿丝袜搭迷你裙。厚重的假睫毛和仅擦了唇蜜的嘴唇,华丽的打扮就像酒家女。年纪感觉像是二三十岁之间。
“讨厌啦——你来得好慢喔!我等你的时候就被人搭讪了四次。东京真的好匆忙,我都累了。明明到了ALTA又没有塔摩利(注:塔摩利担任主持人的知名综艺节目“笑一笑又何妨”是在ALTA录影的)。”
女子搂住男子的手臂,才终于发现我。
“咦,怎、怎么一回事?阿玄,你趁我不在的时候跑去搭讪吗?而且还是男生?你在搞同性恋吗?真是不可思议!我要跟你分手!”
男人弹了女人额头一记让她闭嘴。
“好痛!打的时候温柔一点啦!”
啊,没闭嘴。
“晚上回饭店,我会温柔地打你啦。这个小哥只是我在麻将店认识的小朋友。”
“喔,阿玄多亏你照顾了。”女人突然对我鞠躬,然后靠过来紧盯着我看。“仔细一看,长得很可爱耶。阿玄,难怪我会怀疑你是同性恋。就算不是我也会怀疑。”
“白痴,那只是理佳子你自己的嗜好而已。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我们该走了。你查好怎么去了吗?”
“人家看不懂东京的地下铁啦!就跟义大利面一样错综复杂。好像搭错了就会跑去青森还是洛杉矶似的。”
我已经跟不上两人情绪的变化,只能呆站在这里。这名女子应该是情妇吧?男人身上的衣服也很不错,在麻将店瞄到的钱包也是好东西。
“对了,小朋友。”男子突然叫我。
“啊,是?”
“我们接下来要去新年参拜,你知道叫水天宫的神社吗?我对东京不熟。”
“啊,是、是。”
我拿出手机来查搭电车的方法:从新宿站到水天宫前站。
“你知道总武线的月台吗?从东口进入JR的剪票口,应该是最里面的月台,然后到锦系町换车……”
新宿车站就连在东京住了一年半的我都会迷路,所以我很仔细地说明。
“小朋友,谢谢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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