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怪物了。跟他比起来,虎须党的成员只是小鬼而已。他们虽然是诈赌,可是一点气势也没有。”
“对了——他们之后还有来吗?”我问道。店长抓了抓下巴。
“昨天那个瘦得像牛蒡的眼镜男有来,可是就那么一次。其他店铺最近完全没看到他们的踪影。要是就此消失就好了。”
“昨天也是大赢一笔回去的吗?”
“从中途开始一直出现一发自摸(注:在宣告立直之后,无人吃、碰、杠的情况下胡牌),赢个不停。不过他好像很不舒服,露出一副恶心的样子,很快就走了。”
我请店长让我看监视录影机录下的情况。虽然因为是偷拍而不容易分辨,还是看得出来是我之前注意的三名可疑客人之一。对方在暖气强烈的店里依旧穿着厚重的运动外套,显得格外奇特。手势也总是抖个不停。
“藤岛先生,他们真的是一挂的吗?我从没看过他们一起来店里。”
“应该是……他们有个共通点就是打法奇怪。”
譬如说这里。我手指荧幕解释道。
“第八巡的时候,下家手上有一筒和风向牌的“西”双碰却秘密听牌。看起来有四张二筒。这种时候是不可能丢出手上的一筒的。”
“的确如此。”
和店长解释就快多了。只有麻将漫画的世界里才会出现“好像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所以不让对方胡牌”,真实生活中经常出现的其实是“不管是谁都先不让对方胡牌”。就像将棋的将死(注:相当于象棋中的将)一样。不管技巧多高超,棋士都无法避免将死。所谓的强者就是避免遭遇将死的场面或是在自己遭遇将死前先让对方将死。这点在麻将的世界也是一样的。
如果这样还能避免将死的话,那么——
“到底是怎样的诈赌法呢?”店长喃喃自语道。“我也很小心注意哪里有人在偷窥,窗户那些都检查过了。”
“应该是记号麻将。”
店长听了我的话就皱起眉头来。
“怎么可能,我们没用那么差的牌。”
所谓“记号麻将”是以牌上的细小伤痕为标记,无须转牌也能分辨牌面的技巧。也有人会不经意地在牌上做记号。不需要看牌面就能知道是什么牌的话,就算只能知道少数牌,也是绝对地有利。
“可是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办法了。一开始输个不停之后才开始一路大赢、一发自摸异常地多、看穿双碰的机率相当高,诸如此类的情况都显示应该是在牌上做记号。”
我和店长一起走进店里,把昨天牛蒡眼镜男坐过的桌子全部检查一次。
“麻将牌跟全新的一样啊,我们新牌换得很勤的。”
店长用手心磨擦全新的牌说道。
一阵突兀的感觉在我胃里凝固。我拿起一张一筒,眯起一只眼睛盯着看。
我觉得我知道这种感觉。
可是,怎么可能——
我拿着牌站了起来,往柜台冲去。跟店员借来水性签字笔,把牌的背面涂满。
“……啊……”
干涩的呼声从我喉咙流泻出来。
牌背的一部分露出白色的痕迹。
我冲回牌桌,确认剩下来的三张一筒,上面也有一样的标记。
“……藤岛先生,那是……?”
我打断店长的话,又再度站了起来。厕所。那些家伙打牌的时候去厕所去太多次了。我冲进厕所,趴在瓷砖地上检查洗脸台和小便斗附近。
然后就被我找到了。马桶下方附着了一丝丝红色粉末。
一时间我无法呼吸,也搞不清楚为什么自己站不起来而用力攀抓厕所墙壁。终于我抓住马桶,站起身来。当拿出手机时,手抖到差点就摔了手机。
为什么?这是骗人的吧?
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你幸存了呢?你们不是应该都烧得一干二净了吗?
颤抖一路传递到喉咙。苦涩、血液的味道和触电般的快乐回忆都蜂拥而上。明明事件应该已经沉在水底,现在回想起来的疼痛、灼热和歌声都从我全身上下的伤口满溢而出。
可是我的思绪异常地冷静。而且第一通电话不是打给第四代也不是爱丽丝,而是少校。
“……是我,请你现在过来天和俱乐部一趟。然后有没有可以采集掉落在地板上毒品的工具
……嗯嗯……对,是粉末,不过量很稀少……好,好……拜托你了,我希望能马上检验。”
大概是我潜意识中想赶快检验。因为我希望自己的推测是错误的吧!这才是一开始就打给少校的理由。
我挂掉电话,深呼吸一口之后再打给第四代。
“我现在人在天和俱乐部……对,是为了麻将店虎须党事件……我想我大概知道他们的手法了。他们是在厕所嗑药……对……不,还只是我的推测,但是应该错不了。”
我紧咬着下唇,用力地将背抵在墙上直到无法呼吸。俯视脚边,马桶的底座有些许肮脏的红色痕迹。
没有明确的证据。尽管如此我还是明白。因为我的身体都还记得。
“——ANGEL·FI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