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sp;“全部用现金支付,钱输完了就结束对吧。这样好吗,穷小子?”
“少啰嗦,你担心你的钱包就好。”
第四代回嘴道。玄一郎则是哼了一声。对方所准备的现金不见得就只有那些,但是我们这笔钱用完就没了。今天可是背水一战。
“然后是不分庄家和闲家。”
玄一郎从桌上拿起写了“东”的橘色牌子,丢进放了垃圾的纸箱里。这块牌子本来应该是用来标示庄家的标记,但是今天也不需要。
“你们还真是会想奇怪的规矩。这也表示我们父子缘分已尽(注:日文中“庄家”与“双亲”相同),对吧。”玄一郎笑着说道。虽然我们不是这个意思,对方如此认为也是没办法的事。第四代只是沉默地瞪回去。不过现在对我们而言,遭到误会比较好办事。只是我有点介意理佳子略带悲伤的眼神。
“喂,你们全部回璋上。”玄一郎对搬东西来的那些男的说道:“你们好好监视壮一郎的车子,有人靠近这里马上通知我们。要是有人去报警就糟了。”
第四代也吩咐电线杆:“你也回车上,不到分出胜负不准离开车子。”
“是。”
麻将桌逛只剩下我们四个人,小孩子嬉闹的声音似乎也变得遥远。耳边只传来风吹动芒草的声音。
我现在才觉得很奇怪。赌博的金额如此庞大,我们却没有叫见证人来。
“今天是家庭麻将呢!”理佳子的声音开朗得有些虚伪。
“开始吧。”玄一郎按下麻将桌的按钮。
二对二的麻将基本上是同一组的人面对面坐。我的左边是玄一郎,右边是理佳子。
一开始,玄一郎就注意到我和第四代奇妙的打法。我们两个从一开始就一直丢出使用频率高的中段数牌,也就是好组合的牌。
“我还以为你们有什么战术,结果是骗小孩嘛。”
玄一郎奸诈地笑了。转眼问他就凑齐一万八千点的牌型自摸了。第四代鼓着一张脸,把大把大把的钞票移动到对方的桌上。
我们的战术到下一局也没有改变,接下来换理佳子满贯(注:胡牌点数为四番或五番时称为满贯)自摸。
“国士无双因为是无双,所以两个人同时凑到可是没有意义的。”理佳子笑着说。“虽然你们俩感情很好。”
我光是注意玄一郎,其实理佳子也实力坚强。玩两局就发现我们的目的了。
但是,这是爱丽丝教给我们的基本战术。
“整场的目标是国土无双,这意谓了什么呢?”
前天晚上爱丽丝跟我们说明。
“也许你们会觉得很蠢,但是这可是在锦标赛中留下实际成绩的好战术。”
国士无双是役满,是把使用频率低的十三种牌,也就是所谓的“么九牌”各凑一张的招数。役满的话,闲家是三万两千点;这次的规矩是所有人都是庄家,所以是四万八千点。如果凑成十三面听牌的特殊牌面时,点数还会加倍,因此几乎是一击决胜负的点数。
“这项战术有三个好处:第一个当然是一赢就赢很大;另一个是无法凑齐而放弃的时候,很容易逃跑。”
简单说就是到了后半,手上都是么九牌,因为舍牌而让敌人胡牌的危机就会大幅降低。理论上是攻守一体的好战术。然而这毕竟是役满,所以就算一整局都想凑国士无双,一天能遇上一次就算好的了。
尽管如此,我们还是选择这项战术。
“最后的理由,当然——”爱丽丝对我笑了。“是因为最适合你提出的策略了。”
所以我和第四代拚命把么九牌留在手上,让两旁的雏村夫妻尽情地胡牌,就像被他们俩左右开弓打巴掌一样。第四代旁边桌上的钞票迅速地消失。尽管是我自己提议的,每次用现金计算的方式还是很打击心灵。玄一郎每次把牌翻开的时候,相当于一般人年收的金额就会跑到他手上。
这哪里是家庭麻将啊。我的指尖僵硬了起来,就连一开始还在开玩笑的玄一郎也在第四代的钞票堆只剩一半的时候安静了下来。从头到尾满脸笑容的理佳子比起玄一郎更为恐怖。
有血缘关系也就只是这样了吧。他们冷静地吞食可能会让对方破灭的金额。我本来还想就算第四代输得一干二净,身为父亲的玄一郎可能会笑着说“就当是我借你的”,全部还给第四代。可是玄一郎脸上完全没有一丝客气。对方是黑道啊。金钱才是他们世界的一切。他不是自己说过了吗?
过了一小时之后,我们的资金开始见底了。第四代桌上的钞票一眼就数得出来剩几叠,而玄一郎这边则是叠到近乎要山崩了。
“看来,下一局就比完啦。”
玄一郎瞄着第四代说道:
“天气冷到不行,差不多是该回去泡个热水澡的时候了,真是刚刚好。”
“痴人说梦话,我还准备了两亿。”
第四代苦涩地回嘴。这是欺敌之术,可是玄一郎一听眼神就变了。下一局一开始,就看得出来对方接受我们的挑衅。
不知不觉中,桌上舍牌里的么九牌都不见了。这是玄一郎拿手的诈赌技巧——捡牌。理佳子似乎也发现玄一郎的目的了。为了让玄一郎好捡牌,她一直排列么九牌。
玄一郎也是要凑国士无双,他想要利用双重役满好一口气收拾我们。只要凑满十三张听牌,不管是我或第四代手上多出来的么九牌都会遭到对方直接攻击。就算我们拚命逃跑,只要玄一郎自摸就死定了。因为第四代的现金只剩桌上的几百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