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玄一郎指定好打麻将的地点了。”
我接过第四代拿来的传真纸。纸上记载日期和赔率等条件,底下还印了地图。地图的中间打了一个×。
“……在荒川河边是吧?这里是哪里呢?”
“不是河边,是河床。”
我张大嘴巴,浑身僵硬。爱丽丝从我手上拿去地图。
河床?户外?
“你真的打算叫爱丽丝代打吗?”
第四代用透露出不可置信的声音询问。我傻傻地点点头。
“哼,玄一郎说是为了防止诈赌而选择户外,看来其实是为了击垮爱丽丝。”
“咦、咦?”我瞪大眼睛凝视第四代的脸。“就算对方说仔细调查过我们,也不可能知道爱丽丝会打麻将吧。”
“他应该知道我们有一个蜗居家中,而且害怕空旷区域的智囊,也知道平坂帮的人当对方是大姊。加上你一副很有自信的样子,很容易就能推测出来。玄一郎做生意的方法基本上就是‘击垮’,用最有效率的方式打倒对方。”
我抬头望向天花板,叹了一口气。我似乎真的是太天真了。
“你从刚刚就一直不讲话,是怎样?”
爱丽丝抱紧熊布偶贴在胸前,不满似地说道。
“我最近已经敢出门啦。不过就是打个麻将,又不是做什么激烈的运动。”
刚刚还一副代打麻将很愚蠢的样子,一觉得自己被屏除在外就这副德性。我最近发现其实爱丽丝爱管闲事的程度不下于我。只是她老是讲反话,所以很麻烦。
“对方是说后天十二点喔。如果是晚上还好,要晒太阳你就没办法了吧。而且又很花时间。”
“呃、呃,如果是暗到好像恐龙要灭绝的阴天就还可以。”
“别想了,白痴。”
第四代戳了戳爱丽丝的额头。
“你忘记打棒球的事了吗?你不过是站了一打席就在床上倒了三天。”
“让比猴子还差劲的助手上场,还不如几乎无法呼吸又握不住牌的我上场好。”不,还是我比较好吧。“第四代,你听好了。我之前就想过要跟你说,你的结拜弟弟天真到脑子里都可以种番茄和黄瓜了!”
“我之前也想过要跟你说,你的助手缺乏危机感到会穿短袖去爬喜马拉雅山。”
为什么他们要兜着圈子讲话,比较怎么说才能让我显得更笨……?
“总之,爱丽丝不上场的话,光是防堵诈赌是没用的。”第四代说道:“一定要想办法,一次就赢光对方身上的钱。”
“就算这样,”爱丽丝插嘴说:“你父亲是要测试你是否具备继承雏村家的资质。如果你赢得太干脆,搞不好他会更执着。”
第四代露出一副直接喝下咖啡粉的表情。
“干我屁事。那是对方的问题。我本来就不打算继承,跟我没关系。”
我回想起当时玄一郎的话,对第四代说道:
“玄一郎告诉我还有另一个继承人选,他在考虑要选谁。”
“……另一个人选?”
第四代歪着头说道:
“其他亲戚也没什么好东西,难道是公司的人吗?那个老头终于要放弃家族继承了吗?”
“算了,跟我没关系。”第四代喃喃自语道。他再度望向爱丽丝,然后又看了看我。
“这是我正式的委托。你们给我不择手段,想出打击那个臭守财奴的方法。”
我们先仔细观察第四代带来的隐藏式监视录影机所录下的录影带。那是我在麻将店被玄一郎修理得惨兮兮的影片。
“他真是厉害,要诈赌的时候一定不让指尖入镜。”
爱丽丝感叹地说道:
“他的确是从河底捡牌,可是因为太自然了,反而无法纠举。”
我一边回想当时的恶梦一边回答。玄一郎的诈赌技巧基本上是“河底捡牌”——也就是假装从牌面向下的麻将堆里进牌,其实是进别人牌面向上的舍牌。新手当然比不过这种打法。
麻将是种不可思议的游戏:对诈赌倾向宽容的态度。一方面是因为历史的因素,一方面应该是受到长久以来阿佐田哲也创作的虚构麻将小说的影响。不,应该说有号称诈赌为“特别技巧”的赞美倾向。就算有舍牌明显发生变化的间接证据,不是现行犯就无法纠举对方的诈赌。这种时候反而多会称赞对方技巧高超。
“他还有其他招数吗?”爱丽丝问第四代。
“我所知道就只有捡牌而已。”
“对于全自动麻将桌而言,这招是最有效的方法。捡牌能使得如此高超,就不需要其他不确定的技巧了。接下来该怎么办呢?如果是在户外,就无法事前准备窥视敌手的装置了。”
对了,如果是在室内还能出动偷拍监听的专家——少校,他可以装设连玄一郎都不会发现的极小型摄影机,揭穿玄一郎的招数。可是如果是室外,就只能举双手投降了。无论是在北风吹袭的河岸装设伪装的摄影机或是在河边的大楼屋顶设置超级望远的摄影机,都可能因为麻将桌的地点和四人的位子而使得装置完全失去用途。麻将桌也是玄一郎买来的新品,要比赛当天才会开封使用。因此我们也无法在桌子上动手脚。况且麻将这种游戏就是尽管招数会全让对方拆穿,只要凑到自己所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