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版 转自 夜@轻之国度
我有一个跟我有血缘关系的姊姊和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哥哥。
……如此迂回地说明家庭结构之后,大部分的人都会马上猜测:“啊,你姊姊结婚啦。”不过我姊姊还是单身,哥哥和姊姊则一点关系也没有。我和他是以一般人难以想像的方式成为结拜兄弟的。如果想知道具体的方法,请看几出黑道侠义V CINEMA影片。
从我高一秋天搬来都心,已经过了一年多了,原本是个幼稚小鬼的我,也学到了很多东西。
例如,有很多关系比血缘还浓。然而尽管如此,也绝不是说血缘关系就轻了。
我生长在母亲早逝而父亲经常不在家的环境中,所以不是很明白何谓家庭。有一次我曾问打工处雇主到底什么叫作家庭。她以往常那大喇喇的态度回答我:
“所谓的家庭就是无条件互相原谅的最小社会单位,所以才会不把包庇凶手或是淹灭证据当成犯罪,借钱的时候没立借据也没关系。”
真是糟糕透顶的答案。不过仔细想想,这家伙也是抛弃家庭出走。我早该预料到她会回答得很讽刺。
可是她淡淡地笑了。然后望向远方,继续说道:
“是世上最美丽的幻想之一。”
*
在距离车站的闹区有些遥远的死巷中,矗立了一栋微脏的五层楼建筑。大楼的一楼是挂了红色布帘的拉面店。这家名为“花丸”的拉面店,是我们的老地方。
店主明老板是年轻爽朗的大姊姊,而我的同班同学彩夏在这里打工。整家店就只有她们两个是正常人,其他人都是没工作又不上学的尼特族。
“有马纪念赛和东京大赛(注:这两场都是知名的赛马比赛)都输了……赔了我十万圆……”
蹲在拉面店后门的水泥地上,一副沮丧模样的肌肉男是阿哲学长。原本是拳击手的他喜欢赌博,把才能都耗在猜柏青哥的图案排列。看来他年底的赌马也一下子损失了不少钱。
“鸣海,你收到很多红包吧。”阿哲学长问我。“借我一点钱。”
“我才不要。而且根本就没人给我红包。”我一边吃着拉面当作迟来的午餐,一边回应阿哲学长。对方流露吃惊的表情,我又继续说明:
“我爸妈都不在了,而且如果跟亲戚有往来的话,怎么会初二就跑来这种地方。”
“不好意思,我的店是‘这种地方’。不喜欢就不要来。”
背后传来的声音让我吓得抱着碗公跳了起来。绑着马尾的女子打开后门探出头来,原来是明老板。
“啊,没有啦,我不是那个意思。”
“喂!阿哲,你的纯拉面好了。”
明老板瞪了我一眼之后把视线移到阿哲学长身上,递给他只有汤和面的碗公。还真是看了就会流眼泪的穷人餐点啊。
“我虽然没有资格说你们,可是你们这些人无父无母,还不跟亲戚往来,哪天要是死了,连丧礼都办不成。像阿哲一个不小心还可能死在路边。”明老板靠在后门,双手抱胸说道。阿哲学长喝了一口汤之后耸耸肩。
“死了就一了百了。比起我的死活,你先给我红包——”
“付清你赊的帐再说,饭桶!”
明老板拧住阿哲学长的耳朵。
“好痛好痛好痛!”
一个是裹胸布上面套背心,一个则是身着短袖T恤。被两个毫无季节感的人夹在中间,我只能缩着脖子眺望冬天晴朗寒冷的天空。完全没有过年的气氛。
“新年快乐!”高挑的身影伴随爽朗的声音走进巷子里。
一名貌似模特儿的男子身着喀什米尔大衣并且优雅地搭配米黄色的长围巾,出现在后门前。他是宏哥,和我们一样是聚集在巷子里的尼特族之一;同时也是凭藉出众的相貌和说话技巧欺骗女性为生的小白脸。
“唉呀,鸣海也来了啊。没去亲戚家拜年讨红包吗?”
连你也问我红包的事。我把刚刚对阿哲学长说过的话又重复一次。
“啊啊,是这样啊?”宏哥露出有些抱歉的表情,不过又马上恢复笑容。“那我给你红包好了。”
宏哥塞给我一万块上让我吓了一大跳。
“宏仔,我也要!给我!”
“阿哲不是跟我同年吗?”
“不,我的生日晚你三个月!所以我年纪比你小,给我压岁钱!”
明老板揍完阿哲学长之后,转向宏哥。
“宏仔,你明明是小白脸又是尼特族,哪有资格发压岁钱给别人?”
“嗯,那些贵妇给了我好多压岁钱,因为我瞒着她们的老公陪她们去国外旅行。”
宏哥也被明老板揍了一顿。
宏哥和阿哲学长各顶着头上的包,坐在一起吃今年第一碗拉面。
“我们每年都一样耶。”
“这也没什么不好啊。我们没有其他地方可去,想孝顺的时候父母又不在。”
“宏仔,你想孝顺父母喔?” “不想啊。”
两人相视大笑。虽然没有仔细问过彼此的家庭状况,不过看来宏哥成长的环境也不甚正常。居然有这么多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