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吗?”
森先生提问道。鹫尾蹙了蹙眉头,又把无度数的眼镜戴了起来。
“是这样吗?我不知道。我又不是刻意的。我再说一次,我只是想跟银二先生商量商量而已。”
“我们又不是在责怪你,银二先生最后到底跟你说了什么?”
我转头过去看森先生,他们只想确认银二先生最后说了什么吗?裴先生、专务和马力恩霍夫等人也盘坐在地上,用闪着奇怪光芒的眼神凝视鹫尾。
“就跟我们之前的对话一样。我说愿意照顾他一阵子,可是那个顽固的男人说他绝不会离开公园。死都不离开公园,偏偏又说结衣跟他无关。他不想认女儿,也不想跟女儿相见。那为什么要一直待在公园呢?难道公园里埋了什么宝藏吗?”
鹫尾骂完之后可能觉得自己太激动了,别开了眼睛。四名街友互相对视之后,一齐点头。
“……那么……”
“是啊!”
“他终于找到了。”
“喂,你们知道什么内情吗?”鹫尾挤到我身边来,弯下腰问森先生。
森先生只是点点头,他身旁的裴先生代替他回答道。
“银二先生找到自己的家了。”
鷰尾哼了一声,立起身子。
“……无聊。”
他一路后退到马路上,瞪视着蹲踞在温暖空气中的冲友们。
“你们这些人是流浪汉吧,根本就没有家啊。住在哪里不都——”
专务和森先生起身想要反驳什么时,鹫尾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一路后退到栏杆边,掏出手机。
“……是,咦?结衣吗?对不起,后面太吵了我听不到……咦?好、好……我现在马上、马上过去!”
我近乎无意识地追赶快步离去的鹫尾。
“你跟来干嘛?事情不是讲完了吗?”
“结衣怎么了吗?”
鹫尾停下脚步瞪视我,霎时露出仿佛遭人掐住脖子的可怕表情。
“结衣昏倒了,现在在医院。”
我想应该没有人有关于医院的美好回忆吧!可是我关于医院的回忆真的都很糟。每次都是濒死之人倒在床上,而我只能缩在圆凳上无能为力。那天也是如此。
“……她没有好好吃饭吧?你是她哥哥吗?是经纪人啊!请你好好注意她的生活起居。如果小看贫血也是会……”
医生在病床的另一头斥责鹫尾,而我则瘫在病床边的椅子上,凝视病床上的结衣。她的脸色苍白,凌乱的发根像是凝固的蜡。紧紧闭上的眼皮连眨也不眨,要不是胸口因为呼吸而微微起伏,看起来还真像一尊尸体。
一名年约五十、身着高尔夫球装的壮硕男子粗暴地打开个人房的房门,冲了进来。鹫尾站了起来说“社长,不行!请您小声点!”,接着两个人争执了起来。“结衣没事吧?她是怎么啦?喂!那个小鬼是谁?” “社长请您小声点,这里是医院啊!那个小鬼,就是结衣的男朋友啦!”“我怎么不知道这件事?” “社长,总之请您到病房外——”
在一连串的骚动中,结衣微微地张开了眼睛。
“结衣!”
鹫尾马上发现结衣清醒过来,抓住床架,凝视结衣。
“……咦……我……”
大概是因为萤光灯很刺眼吧!结衣把手从被子里伸出来,想遮住灯光。可是她的手虚弱地颤抖,最后落在额头上。结果摇晃到点滴的管子,让金属架子发出声响。
“为什么……咦?鸣海怎么也在?”
“你这个笨蛋!”鹫尾大吼道。“好险是在录音的时候昏倒的,如果是现场转播的时候,你要怎么办?”
结衣因为害怕而钻进棉被中。
“你们要吵就出去!”年轻的医生强悍地说道,一路把鹫尾和高尔夫球装社长推出病房。
“她的情况究竟有多糟?需要住院吗?如果可以办出院的话……”
鹫尾抓住医生领子质问的样子,根本就是在吵架了。我邪恶地心想,你们全部消失算了。
“她不需要住院,但是你看了也明白,她需要暂时的休养!喂!你也出去!”医生转过头来对我说。
此时我近乎无意识地脱口而出。
“请让我暂时跟结衣独处。”
鹫尾无度数眼镜下的眼睛瞪得大大的,高尔夫球装社长则微微红了脸。医生皱起鼻子来。
“只要一下下就好。谈一谈之后她如果冷静下来,我就回去。”
出乎意料,鹫尾居然最先妥协。他拉着高尔夫球装社长的袖子说“这个小鬼没问题,你就让他跟结衣讲讲话,让结衣冷静下来吧!”说完之后就把嘴里念念有词的社长拉到病房外的走廊了。最后是年轻的医生臭着一张脸说:“只给你五分钟。”说完就关上门走了。
终于来访的沉默就像压在我脖子上的冰块,我叹了一口气转回床头。
结衣用不可思议的表情凝视我。
“你真的没吃饭吗?刚刚医生是这么说了。”
“我没有食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