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从赤阪开始!为了不能到现场观看的来宾们,当天我们将从会场更新部落格,为各位提供最狂热的现场状况!从手指间不断流出虚伪的广告词,感觉很恶心。但这是我的工作,不能不做。我无法接听美嘉姊所打来的电话,宏哥和少校也有来电,但我只能视而不见。因为若是现在和其它人说话,我不知道自己会喊叫什么鬼东西出来。
由于恰好有堆积如山、希望演唱会当天可以进行采访的申请,因此我寄送了时间表等许多的必需数据给对方,顺便也重新排定了行程表。就这样,日期很快就变成了隔天了。当把所有手边的工作处理完之后,我从计算器桌前的椅子站了起来,这时才终于发现到房间里充满着令人窒息的热气。
我将窗户给打开,一阵凉风忽然吹进了房里,我的眼皮感觉刺刺地疼痛。
明明天空上没有半颗星星,但地平面上却洒满着光亮。犬概在地球的另一端,太阳正装作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继续照耀着大地。就这样一天一天地过去。
为了逃离内心痛苦的杂务都做完了。因此,我清楚地明白,在我眼前有一股将要爆发出来的激动。
我的眼皮内浮现出第四代像泥土一样没有生气的脸色,即使我刻意地不去回想也是一样。我的肚子就像吞进了水银一样地感到疼痛。
终于发觉到热气的真实身份。那并不是愤慨、不甘心这种情感能够形容的。现在的我,非常清楚地针对将第四代害成这副模样的炼次哥——憎恨他,希望让他也遭受如同第四代一样的遭遇。握住无力的拳头,仍然是不停地颤抖。
这是我第一次觉得很想把个人给杀了。
炼次哥曾经说过。在不久的将来.和我之间的友谊也会被破坏。他说的一点也没错。就照着
他所说的一样,却是以这么差劲的形式。
下次见面就杀了你。那是我的台词。我要杀了你!你竟然敢对我的大哥……拳头开始恢复力量。感觉好像手指间就快要渗出血来。我一定要杀了你。将炼次哥——
杀了他?要怎样杀?
颤抖不断攀升到我的嘴唇上。我拚命地紧咬着它。
我是头昏了吗?到底在想什么呀?拥有和第四代旗鼓相当的强度,并且具备第四代所没有的残暴,对于面对这种人,我到底又能做什么呢?
从手指陷入的手掌中,这般憎恨被热融化而掉落。
从窗户穿进来的夜风让我的耳朵渐渐冷却了下来。就连自己的心跳声都感觉如此不友善。
我从来不知道原来「怨恨」这种情感,会这么强烈地黏附在心中。原来炼次哥这五年来,一直都抱持着这种感受?明明用泪水把它给冲洗掉,那样会更令人感到轻松的。
我一定办不到。
持续着这种憎恨,并将它拿来当作刀刃。
我根本没有必要再去思考自己该怎么做了。我只是个高中生而已,也刚好只是和第四代有人情的来往才举杯结拜,一旦那边的世界露出暴力的一面,我也只能畏缩着不知所措。
我将身体投入床铺中。
如果真有我能做的事……
我觉得应该是守护在他病房旁才对。我已经接触过不少不同种类的死亡,已经习惯了。所谓习惯死亡,意味着自己也一点一滴地死去。若第四代真的就此不回来了,位在我心中的宽敞房间,是否能够以空荡荡的状况永远上锁?
即使如此,我也应该一直陪伴在第四代身旁才对。
因为,我已经习惯疼痛了。
*
隔天醒来时已经将近中午了。心情糟到不得了。甚至有点想吐,视野还模模糊糊的。
我好不容易才接听了美嘉姊打来的电话。
「壮大哥没事吧!?请问他在哪间医院!?那、那个……!」
对耶,我忘记要写是哪一间医院了。由于平阪帮也陷入一片混乱,美嘉姊大概是因为都联络不到人而担心得不得了吧?真是对不起她。
「状况还……不是很好的样子。」
「怎么会?」
「我不太清楚耶。」
「那藤岛同学你呢?没事吧?」
我没事吗?这是什么问题?然而我说不出半句响应。没事的——在喉咙深处微微地呻吟着。我既不痛也不痒,因为不是我被殴打。如果呆呆地完全没发现到,所有事情都已经结束了。
「那个……总之,当天活动的统筹,我会拜托我们老大。藤岛同学千万不要勉强,请你一定要详细告诉我壮大哥的状况!」
挂上电话后,我忽然感到放松。我觉得我能做的事全都已经做了。所以是否能暂时别再来管我了?每一个人好像都忘记了,我只是个正在放暑假的高中生耶。
我已经很累了,就让我睡一下吧?
然而我的手机却是响个不停。
「听说已经追查到炼次的手机了。他在袭击前有打电话到平阪帮事务所。大概是确认第四代在不在吧?」
即使是隔着电话,也不难听出宏哥兴奋不已的语气。
「艾丽斯正在分析通联纪录和GPS定位。今天内就可以找出炼次在哪——」
「……是喔。」
找到躲藏的地点了。为什么会在这种时间点?因为那个人一直都很小心,不断地更换手机,电源也不是随时都开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