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能保护她……炼次也办不到。
「那她为什么——会死掉呢?」
「你是真想听吗?听了又能怎样?对谁都没好处。」
的确是这样没错。置身于紧紧缠绕的蒸腾热气中,我只觉得内脏彷佛一一被置换成冷冰冰的铅块。
我想这大概就是每每将艾丽斯捆绑在床铺上的,空虚感。
不论是死者的话语,或是为了死者而说出的生者话语,两者都会伤害到某人。这么做的代价不会变成更有价值的东西,从坟墓中挖掘出来的也不过就是普通的话语。
即使如此,我们还是得伸出手才行。
若是不这么做,根本下知道该何去何从。
炼次哥叹了一口气,在喷水池边坐下。他一边不断在膝上翻动着水蓝色手机,一边开口。
「第二件事——下次见面,我会杀了你,」
在我紧握的拳头中,汗水被烈阳晒到彷佛快要喷发出来。
「……因为我在替第四代工作的关系吗?」
「你们东京人喜欢站在太热天底下确认废话啊?」
「你难道不想再和第四代见面吗?因为你们连话部没说清楚就分开了。」
「你嘛帮帮忙,我回来可不是为了跟老朋友叙旧。连看到都不想。」
那为什么还会和我见面呢?你明明就知道我是跟在第四代身边的人。
其实你们还是有相连的的部分对吗?
「明明就和第四代结拜了,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听说你们后来还交换了比交杯酒更重要的东西,但你却……」
「人家不过是为了耍帅在讲侠义道德,那些穿黑T恤的肌肉笨蛋们记得还真清楚吶?以前的事都无关紧要了,壮仔应该也早就忘记了。
我心想,这两个人根本就都没有忘记嘛!据说交换了肉眼无法看到但却很重要的东西,而听我提起这件事的炼次哥也不再正眼看我,只是紧接着一句︰「别再提这种无聊的事情了。」却没有否认什么。
他们果然都没有放弃
「说什么结拜兄弟,不是告诉过你我们早就断绝往来了?怎样?你还以为我会对壮仔手下留情吗?真是太嫩了,」
「为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请你告诉我。」
「我没有义务告诉你吧?」
「当然有!我们不是拜把兄弟吗?」
这时炼次哥露出的笑容彷佛直接被夏日烈阳给融化并漂白,透着就像快要变成沙粒后消失般的寂寞。
「和壮仔为了抢女人而吵架——这么说你会相信吗?」
在极力掩饰的语气背后,我感觉到一股金属屑般的苦涩。
(……是叫作喜善的人吗?「
「什么嘛?原来你已经听说了。」
一只听过名字而已。第四代真的什么都不告诉我。「
「这样就已经告诉你很多了吧?喜善这个名字大概只有我跟壮仔……还有明老板知道而已。
虽然壮仔有女朋友的流言传得很快,」
「就是那位第四代刚来东京时和他住在一起的人吗?」
「没错。」
「那阵子我们帮派刚好和一个叫作后藤田帮的真正黑道起冲突,因为把管那问店的头头打跑、抢走人家的地盘,发生憾事也是正常的。喜善是被黑道刺杀的。」
我的舌头在嘴巴里颤抖。
「壮仔当时就在现场。不只是这样,听说那家伙后来跟黑道连手,甚至还收了对方的钱。」
「什么……?」
「喜善被杀的事情若是被媒体报导出来,流氓们也会很头大。而且她刚好又是非法居留,只要闭嘴不说就不会有人发现,结果就变成喜善这女人从来都不存在。我连她的遗体都没看到,大概埋到某座深山了吧?壮仔做了个好交易。」
「怎么会……」
「况且事后我从后藤田帮的人那边听到——虽然是废话,不过原本应该被刺的是壮仔。他在公寓住处遭人袭击,结果就拿身边的喜善当挡箭脾。」
「你真的相信这种话!?第四代他……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
「壮仔自己也承认了,还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而且对方汇了一千万圆的遮口费,」
我弯着身体将双手的手指夹在两膝之间,喘了一口大气。
第四代承认了?还收了人家的钱?
「说真的?我本来想杀到对方的事务所,然后把那个杀喜善的家伙拖出来宰掉。打击实在太大了。其实揍壮仔也没用,但还是忍不住揍了他。」
「那个人……不是你说的这种人。」
「你又懂什么?」
在盛夏强烈的阳光下,炼次哥的声音突然变成了冰的刀刀。
「不过是个在壮仔身边跑来跑去的小鬼,说什么自以为是的话?」
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