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他现在正值关键时期啦!你都没在听鸣海小弟说话喔?」
「他并没来委托艾丽斯不是吗?那就不管他。」
「阿哲哥,把人家叫过来玩掷骰子还骗走别人的钱,这不叫作『不管他』。」
「阿哲敲诈别人就像呼吸一样自然,这应该跟不管他差不多吧?」
「严格来说,最近的第四代很小气。像我也只是被叫去调查事务所的锁头就结束了,也没拿到多少酬劳。」
「咦?现在连少校都没在做事喔?譬如监听之类的?」
「我没有接到委托。」
「那就没办法了。」「对啊没办法。」「既然如此,在紧要关头打扰他也不大好意思,干脆我们去打三人麻将吧?」「好啊!我最近有个新的听牌理论——」
听起来愉快无比的对话内容传进我的耳里。大家还是一如往常——明明和第四代以及以前的炼次哥都是同伴,他们看起来却是一点都不在意的样子。
我发觉自己相当烦躁。你们这群人真的什么事都不做喔?若是对方不来委托,你们就这样无限期一直游手好闲下去?当你们在做这些事的时候,炼次哥他——
我紧咬着嘴唇。我知道这样做只是自暴自弃,这股怒气的对象其实是自己。阿哲学长们会这么做,是基于身为尼特族的骄傲。而我呢?不仅什么也不能做……还可能只是连要做什么都不知道罢了。
*
从回家后到当天晚上,我一直躺在床上面对着手机。
艾丽斯固定每隔一小时打来,一共有五次来电;最后一通甚至还留言。
「为何不接电话?!给我听好,记得定时报告,要定时报告!我不知道你是怎么了,既然没有住院,至少也可以回通电话吧—」
你明明就知道我怎么了……何况根本没听说过定时回报这种规定啊?我实在没心情打给她,
只回了「我没事」短短三个字的简讯。
然后该传个简讯向美嘉姊道歉。虽然只有短短三行,却花了我一个小时。她要看到这封简讯——即使明天就出院也得等到进公司以后了。既然如此干脆直接去医院找她不就好了?但我却做不到。明明是我把人家拖下水的……
正当我把手机抛到枕边、灯也不关就躺在床上时,炼次哥打电话来了。
虽然是未显示号码的来电,但直觉告诉我,那八成就是炼次哥打来的。
『鸣海吗?这是鸣海的手机吗?』
手机里传来略为沙哑,但听起来却很舒服的声音。
「……是的。」
『喔,还好。别看我这个样子,其实我很爱干净。洗太多次手,差点连抄下的号码都洗掉啦。结果看不清号码,试了快二十次了。耶——太好了太好了!』
总觉得心里有一股不能融化的东西就快要融化了,我只好强忍住这股冲动,将手机换到另外一双手上。
『你的伤势怎样?严不严重?』
被如此直接地询问,我只能勉强压抑复杂的心情。
「……没事,没什么大碍。就是有点擦伤和割伤。」
『是吗?那就好。』
……就这样?我差点直接脱口而出。然而他这么做才是正确的。倘若他真的向我道歉,我又该如何回答是好?
『原来我们会见到两次面并不是偶然,在原宿和上野时都是——因为目的其实是一样的。不知道这样的机缘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喔?』
炼次哥的语气一如昨天,彷佛我们都还不知道彼此的身份,可以边说笑边拍打对方。我也无法区分这到底是他的过人之处还是他的弱点?说不定两者皆是。其实这个世界上原本就存在许多两者皆是的东西。
『对了,鸣海你什么时候有空?』
我忽然觉得,现在应该是水豚之梦结束的时候吧?自从第二次遇见炼次哥之后,那个梦就一直持续着,是否就在这个瞬间终于要清醒了?包括Livehouse发生的火警、和美嘉姊在一起时被人袭击,全都是——
但手机挤压着的脸颊有点疼痛,这并不是在作梦。
因此,我试着挤出了生硬的声音。
「我随时都有空呀,明天也可以。」
『那就约明天好了。嗯——』
我和炼次哥的语气就像尽量不去触碰刚造成的伤口、只用水冲洗伤口四周般,相互确认了约定碰面的时间和地点。
『你不要告诉壮仔……其实这应该是个无理的要求吧?』
炼次哥的尾音显得又细又稚嫩。
『你要带几个人来都没关系,但是记得一定要带那件T恤喔!那东西真的很重要。』
「不说平阪帮,你难道不担心我可能报警吗?」
由于声音变得很沙哑,我只好拚命吞口水湿润喉咙。
「为什么要当面拿?你可以叫我寄到某个地方……之类的啊?」
『说得也是。』
简单的附和后是一段沉默。他在迟疑什么?就在我思考的同时,一个疑问也彷佛即将自舌根渗出——我真的要做那种事吗?
『话是没错.但如果寄过来,我就见不到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