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毫无长进,一直都在原地踏步。虽然如此……既然如此……
从头开始……我们是否能从还没成长的那段日子重新开始呢?从互不相识的那年十月开始。当时只是彩夏单方面观察我,即使起始条件如此,我们也好不容易走过许多曲折道路成为朋友。
只是现在反而是我单方面认识彩夏。既然如此,那不就和当时是一样的吗?
既然如此,是否有办法不必让她恢复记忆而能重新开始呢?就以同样的方式……
我实在不好意思抬起头来,觉得明老板切葱的声音就像在取笑我一样。不,应该是真的在取笑我吧。
就在这时,拉面店的门被打开了。
抬起头一看,挂帘后面站着一个穿着水手服的人影。以一支发夹夹住单边的头发,略带咖啡色的浏海,看似坚毅的眉宇下和蔼可亲的眼眸眨个不停。接着她突然脸红了起来,迅速后退并打算将门关上。
我原本想站起来,但身旁的明老板突然挥手,并以电光火石的速度抛出某样东西。一团黑色的物体击中了彩夏的脸。
「呜呀!」彩夏发出怪异的声音,接着不停挥动双手,拚命想把盖在脸上的黑色围裙拍下。
「你又想回去是怎样?已经准备要开店了,还不赶快去洗手!」
「那个……那个……我想说有藤岛同学在。」
彩夏一副抱歉的样子,弯着腰走进店里。
「就告诉你这家伙已经被开除了。」
真是有够残忍的说法。
在柜台和彩夏错身而过时,她忽然发现我的伤势。
「受伤!怎、怎么了?你、你没事吧!?」
「耶?嗯,没什么。没事的,彩夏……你还好吧?」
「耶?那个……对不起都没接你的电话。」
我无力地摇摇头。只要她还肯来「花丸拉面店」就好了。
「……你,为什么穿制服?」照理说应该请假没去学校才对。
「这、这个嘛……」裙子上明明没什么灰尘,但彩夏却不停地拍打。「因为很多花都准备要开了,必须去照顾。虽然没去上课,但想说至少要参加小百合老师的课后辅导。」
原来如此。就在我没有自习就跑掉后,彩夏有过去。既然如此,小百合老师应该也不会太沮丧才对。
我站在连接顾客座位和厨房的柜台缝隙间,呆呆地看着彩夏以不熟练的动作穿上围裙。
原以为她再也不会回来了——再也不会回到「花丸拉面店」和温室……
「怎、怎么了吗?」
彩夏拿起围裙边遮住半边脸,以有些难为情的口气询问。
「没什么!」我急忙摇头否认,突然觉得脖子一阵疼痛。「好痛痛痛痛……」
「藤岛同学,你真的没事吗?你的伤是为什么——」
「只不过是小鬼头打架而已,就让他们打个够吧。阿哲跟鸣海这两个家伙,说不定打一打反而能治好笨蛋病。」
「跟阿哲哥吗?真、真的打起来了吗?为什么?」
为什么……听到彩夏又问起这问题,让我不知该如何回答是好。我想这一切应该都是为了自己和彩夏而做的,虽然说不上来这之间到底有什么关联——
虽然不懂到底有什么关联,我也只好照实回答:
「对不起,我现在脑袋有点混乱,说不清楚到底是为什么——总之如果阿哲学长不跟我说实话,园艺社很可能就会被废掉。所以……」
为了保护属于我和彩夏的地方。
「是……是因为我的关系吗?因为我一直想不起以前的事,藤岛同学为了把许多事物保留得和从前一样,才会对园艺社如此执着——」
不,并不是那样。我心里面虽然这么想,却发现自己说不出口。
我紧握着一直放在口袋中、迟迟未能交给彩夏的臂章。
我的确曾经那样想过。但现在被彩夏这么直接地说出来,反倒让我觉得自己保护园艺社的理由绝不只是单纯为了唤回她的记忆。
那么我到底为什么要如此坚持保护园艺社?
「我会努力的!」彩夏发出几近哀求的声音。「我一定会努力想起来的!也会来拉面店帮忙,不会再请假不去上课了!所以请你不要再做那么危险的事了!就算园艺社不在了也没关系,只要藤岛同学——」
我感觉到一股好像被大铁球砸到头一样的冲击。她会努力?彩夏说她会努力?
为什么?为什么要说这种话?我其实不希望听到她说这种话。原来她在我身边一直都想着这么令人心酸的事……?
「也不是为了这样才……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明。彩夏,你不用……而且我都已经决定了,所以……」
「藤岛同学!」
「彩夏,算了吧。再说也没有用的。」
明老板边看着锅子边说:
「他并不是为了你才这么做的。男人就是这样的生物,出生时像个笨蛋、打架时像个笨蛋、死的时候也像个笨蛋。别管他。」
看着冷冷地斜眼看我的明老板,又看到面前噙着泪水的彩夏。正当我打算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