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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我的一条烂命。」
我感到一阵寒意——不管是说出这话的阿哲学长,或是听到此话后却在那窃笑的章鱼怪,都让我觉得恐怖。
「有电话联络。虽然不是我接到的。」
我差点忍不住开口问:「什么时候的事?」但勉强将声音压在嘴中不让它露出来。
因为章鱼怪以一种不知是在笑还是在生气的恐怖表情看着我,害我感到极度恐惧。
「昨天打来的,所以应该还在这附近才对。」
「打电话?为什么?」阿哲学长隔着我问。
「他拜托我安排他偷渡到国外,可是突然这么要求我也没办法答应。」
偷渡到国外?
「是想躲到外国去吗?」
「他好像不只是问我们而已,也问过其它单位。他在问韩国或香港或新加坡,应该是想跑路没错。」
躲到国外——那玫欧该怎么办?我将不好的想象和小黄瓜卷和着浓茶冲入胃中。
「以草壁的人脉,要在关西找个地方躲藏应该不成问题。搞不懂他在想什么,明明在跑路还四处打听事情,如果哪个没头没脑的家伙跟田原帮告密不就死定了?」
「确实是很奇怪,明明早就可以逃得老远的。」
「至于你,应该知道那两亿圆跟她女儿的下落吧?」
阿哲学长连眉毛也没挑一下。但看到我的脸时,章鱼怪却忽然大笑:
「阿哲,你果然是有胆量,但这家伙就把答案都在脸上了。」
我羞愧到想立刻逃离现场,偷偷观察了一下阿哲学长的表情。这个人真的没问题吗?该不会告密给通缉的人吧?章鱼怪用力拍了拍我的背,忽然恢复严肃表情:
「那不是公司的钱,想也知道。」
「那间公司和田原帮是怎样的关系?」阿哲学长问。
「不知道居然还敢多管闲事?」章鱼怪以手巾擦了擦光秃秃的额头:「现在的社长叫美河,当时和草壁合开这家公司时,曾跟田原调过头寸。债款当然还没有还清,所以无论田原帮有任何要求,他们根本不能拒绝。草壁原本就是混黑道的,一开始就知道会这样,所以很排斥。但没钱就没办法做事。」
「也就是说,草壁也只好退让了。」
「应该吧。」
「那一笔钱到底是什么?」
「我怎么会知道?我也只能告诉你们这些而已。」
走出寿司店,章鱼怪立刻压低声音说:
「你要搞清楚,若想和帮派套关系就应该先加入他们。应该有很多人跟你提过吧?你该好好考虑考虑了。」
「我一辈子都是尼特族啦!」
章鱼怪放声大笑,声音大到好像快要扭断我们的背脊。接着他在阿哲学长的胸口用力推了一把,丢下一句「草壁就拜托你了」后大步离去。
看着他慢悠悠行走的背影消失在转角,我用尽全身的力量大叹了一口气。阿哲学长一边笑着一边轻抚我的背:
「鸣海,你也不必紧张成样。」
「……为什么要让我坐在中间?」
「呃,因为听说他是同性恋。想说预防一下……」
你也帮帮忙,这样是能预防什么啊!?
「没关系没关系,他们是和田原帮没有任何交集的帮派。有时和黑道有点交情,办起事来也比较方便。」
原来如此,阿哲学长的广大人脉是这样形成的。我感到极度的无力,坐在寿司店停车场中的分隔岛上。大概会好一阵子动不了吧。
「今天收获不少。鸣海,谢啦。我还担心那时万一不能自摸,不知后果会如何。我可不想第一次见面就欠别人钱。」
「居然知道他草壁的同伴,到底怎么查到的……」
「嗯?喔,随便找到的啦。」学长若无其事地回答:「我打给所有联络得到的关西地方黑道,大家都是『什么?你在胡扯啥?』这种反应,直到打给尼莫老大才中奖。不知道白打了多少通电话,好累。」
真的还假的?这个人还真是不要命到极点。
「做侦探最重要的就是努力不懈。」
我万万没想过会被尼特族说要努力不懈,但这次不得不承认他说得没错。
「最起码的收获就是知道草壁还逗留在这附近。幸好尼莫老大是个说得通的对象,真是的。」
「是没错……看起来人还不错的样子。」
不像我想象中的黑道那样满口脏话,也不会提出无理的要求,只是长相很可怕罢了。而学长的表情突然严肃了起来:
「鸣海,告诉你,这很重要一定得记得。」
他紧握我的手并将我拉了起来:
「世界上并没有好黑道,好黑道就是死掉的黑道。」
是喔……
「……第四代也是?」我忽然想到他,就随口问问。
「那家伙已经被我杀了大概五十次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