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因为地震或海啸而造成莫大灾害,也是因为我没有预知的能力。」
纯粹是可能性的问题。
但是如果照这样说,所有的事情不就都是爱丽丝的错了吗?
「我就是这样度过每一天,耗费时间确认自己的无能为力。正确算来一共经过了八年左右吧?我想知道如此无用的我究竞能为这个世界做什么,例如可以为无力地死去的人做些什么,或是根本不能为他们做些什么。」
花了八年。太笨了。
「因为感受到极限,所以我就离家出走了。把自己封闭在新的堡垒里,继续向世界打开窗口。哼哼,其实我现在被家人追赶,所以不得已也朝现实世界打开门户。」
爱丽丝自嘲地笑了,望向并排在床右边地板上的无数立方体小萤幕。因为萤幕很小,我一时看不出来是什么,直到萤幕上出现「花丸」的门帘,我才发现那是大楼四周的景物。总共六台监视录影机所拍摄的即时画面,还包括与隔壁大楼的缝隙跟内侧。
「被追赶……?」
「因为家里的人也不是笨蛋,大概早就知道我躲在哪里了。这都是为了防范他们采用不文明手段的措施啦!着是我逃出家门,逃离自己的无力感,逃离因为我的无用而持续失去的世界……但即使如此我还是找不出答案,所以……」
我吃惊地望着爱丽丝的脸庞。
这家伙是认真的,虽然我以为她至今说的话都是开玩笑。
「所以我选择当侦探。」
「……对不起,你的话太跳跃了,我跟不上。」
「你不懂吗?这世上只有两种工作可以对已经死亡或是失去的事物做些什么,那就是作家跟侦探;作家可以在梦中让它们复活,侦探可以把它们从坟墓里挖出来还原真正的讯息。这是宗教
领袖、政客、葬仪社或是消防队都做不到的事。」
我已经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爱丽丝寂寞地低下头,用筷子搅拌碗里的食物。
「可是有时候我还是觉得很不安。所谓的侦探,只能针对已经失去的事物行动不是吗?不能解决还没发生的事,也不能挖掘还没盖奸的坟墓。所以对着未来可能深受伤害的人,我还是一样无能为力。」
爱丽丝之后就安静下来,把注意力放在碗里的食物。我难以自容地再度转过身去,爱丽丝咀嚼高丽菜的声音听来很悲伤。
花了很长的时间,爱丽丝终着清空碗里的食物。我沉默地交出一直藏着的香草冰淇淋,但是爱丽丝只是把它放在桌上碰也不碰,反而拾起头来直盯着我的脸瞧。
「咦……怎么了吗?」
「没事,只是觉得不可思议,我为什么会告诉你这么多。」
我也觉得不可思议,完全没想过爱丽丝会告诉我这么多自己的事,害我有点担心这睡衣女孩的未来——虽然我完全没有资格担心别人。
「你在想什么就直说吧!我不介意。」
「嗯。」虽然有点迟疑,我还是老实说了,因为我知道客气的谎言有多伤人。「你说得太抽象了,我根本就听不懂。」
我以为爱丽彩会丢来第二个空罐,但是她却笑出声来。在床单上的长长黑发都乱了,爱丽丝一边擦去眼角的泪水一边说:
「你真是个有趣的家伙。光是听彩夏的描述,我还以为你是个无可救药的家伙哩!看来似乎不尽如此。」
「彩夏……跟你说了什么?」
「哼,你介意啊?真意外。我以为你对别人的事情一点兴趣也没有。」
爱丽丝促狭地笑了。
「我当然不介意。」我忍不住回嘴。
「是吗?那么我就没必要告诉你了。」
我咬住下唇,发现自己很焦躁。我当然在意彩夏对我的看法。爱丽丝仿佛看穿我的心思,终着开了口。
「……彩夏说你跟阿俊很像。」
「阿俊?那是谁?」
「彩夏的哥哥啦!也是中辍生,常常跟阿哲他们混在一起,但最近都没看到人。对了,没用、不高兴就不讲话、常常自言自语还有老是给彩夏添麻烦这些地方都很像。」
爱丽丝说得很过分。我想起彩夏描述哥哥时的情形,心情很复杂。所以彩夏是因为担心跟哥哥很像的我,那天在屋顶上才邀我进园艺社吗?总觉得自己想的事情很无聊。
「你不用在意,并没有那么像,而且你也不是尼特族。」爱丽丝对着沉默不语的我说。「阿俊也没你顽固,至少……」
爱丽丝突然闭上嘴,眼睛一直注视床边的监视器。
「……怎么了吗?」
「说人人到,阿俊来了。」
「咦?」
「那家伙怎么会从里面出来呢?」
我也跟着爱丽丝盯着萤幕瞧,显示出瘦弱人影的是右边数来的第三个箱子。画面左下方可以看到汽油桶的周围,是从上方拍摄尼特族聚集地出入口的画面。穿着深蓝色连帽上衣的人影一直站在大厦缝隙深处,动也不动。
「鸣海,去给我抓住那家伙。他大概想就这样回去。」
「为什么……」
「因为彩夏担心他,不要多问,赶快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