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赶忙不停点头。
点头点到我都有点不舒服了。
「好吧,那我就告诉你。」
听到布兰斯这么说,我终于松了口气,不自觉将全身瘫坐在旁边的椅子上。
那是一张有剌繍图案的扶手椅。
我一坐下,椅子发出轻微的吱吱声,同一瞬间,布兰斯瞠大了双眸怒斥:
「无礼之人!那是一八一四年拿破仑陛下签署退位宣言时所坐的椅子,在佳士得拍卖会上可是喊出了一百万欧元耶!立刻站起来!」
呃,欧元是多少钱?
我看着戒寻求答案。他咧开嘴角笑着说:
「欧元的汇率每天都会变动,今天是一百五十日圆,一百万欧元大约是一亿五千万日圆。」
什么!好贵,对不起!
我跳了起来。
一个不小心失去平衡差点跌倒,连忙抓住旁边的柱子。
同一时间,布兰斯再度怒斥:
「无礼之人!」
哇!这次又怎么了啦!
「那是拿破仑陛下的枫丹白露宫的宝座厅里的旗帜,立刻把你的手拿开!」
唔~~唔~~我的心脏快无法负荷了……
我冒着冷汗环顾整间房间。
在这里不能坐下也不能乱摸。
「让铃铃坐着吧。」
戒笑着说。
「要不然让她到处乱走动,说不定会碰坏东西。」
说得好像我是停不下来的幼稚园生一样,让我很生气。
不过布兰斯似乎认为要是我到处破坏就糟糕了,连忙指着一张椅子说:
「那么,坐那里。」
那是一张焦黄色、没有扶手的椅子,上面盖着白色罩子。
「一八○六年陛下在浴室使用过的桃花心木椅。」
原来拿破仑也是会洗澡的。
「那我要说了,你们听清楚了。家父有瑞典王室血统,所以是法国人。」
等等!
这点我完全搞不懂,为什么?
「等一下,有瑞典王室血统不应该是瑞典人吗?」
我一问,布兰斯瞠目结舌。
「为什么?」
当时我很不解。
说不定布兰斯其实是个笨蛋。
「有日本皇室血统的人是日本人,有瑞典王室血统的人是瑞典人,这应该是常识吧?」
听到我这么说,原本双手环胸的布兰斯仿佛绝望似地举起单手捂住脸,低头说:
「戒,解释给这个无知的女人听。」
哼!谁才无知啊!
「我说铃铃啊,你听清楚。」
戒站在我面前,弯腰看着我说:
「现在的瑞典王室血统并不是自古传承下来的,它曾在一八一八年断绝过。」
真的吗?
「可是如果置之不理,王室会灭亡,于是便领养了儿子。这位被选为养子的人就是当时统治欧洲的拿破仑的部下贝尔纳多特,他是一名平民,父亲原本是经营服饰店,后来成为律师。」
什么!原来是这样啊。
「后来贝尔纳多特继位为瑞典国王,他的妻子成为王妃,他们都是法国人,所以子孙们也是法国人。」
那么每年参加诺贝尔颁奖典礼的瑞典国王,原来是拿破仑部下的子孙,好惊讶。
「我可以继续说了吗?」
布兰斯终于振作精神,再度开口:
「但是这个贝尔纳多特去了瑞典后就背叛了拿破仑,成为他的敌人。因为这样,拿破仑战败了,被流放到孤岛圣赫勒拿岛(Saint Helena)。家父有这个男人的血统,但是他无法原谅他的作为,不愿意住在瑞典王宫里,家父常说自己的血统来自叛徒的血统。」
哇,真是悲剧……
因为血统是与生倶来的啊。
自己无法选择。
居然得憎恨这点,真可怜。
我这么心想,抬头望着布兰斯。
不过,应该不只他父亲这么想。
布兰斯也非常崇拜拿破仑。
所以他也有同样心情。
一想到这里,我就很同情他。
没关系,打起精神来喔。
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