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没错。
那大概是我六、七岁时的记忆。
遇见一名少女时的记忆。
遇见那位后来不知不觉间开始经常一起玩的少女时留下的记忆。
记得当时我经常搬家,小学一年级就转学叁次,就在第叁次转去的学校裡,因為跟大家处不来而遭到霸凌。
刚开始我并不在意。当时我不会因為被人小小刁难就意志消沉。
唉!还好啦,转那麼多次学,遇上这种事一两次也不奇怪。我单纯地以為不久之后我就会开始习惯这间学校,像在前一间学校时一样交狠多朋友,并且过得愈来愈开心。
但是事情并没有这麼顺利。
霸凌的情形持续得远比想像中还久。
没有人跟我说话。
桌上还被人放上狗大便。
外出鞋不翼而飞。
不断累积的事情让我慢慢觉得愈来愈难受。
早上我会强顏欢笑跟父母挥手道别,带着笑容去上学,但是我其实非常难过,非常痛苦,心中一股膨胀的绝望让人轻易就想寻死,可是这种事情讲出来又狠丢脸,没办法找人商量,只好无奈地去上学。然而一到学校,又会看到黑板上写着去死吧、最好消失在鞋箱裡之类的话,或是一些没说过话,却又自以為了解我的傢伙以说我的坏话為乐。当老师一脸怜悯地问:「铁同学,你没事吧?」我也只能打哈哈地回答:「没事,大家只是在开玩笑。」多次下来,我再也受不了,藉口肚子痛早退。但是又不能回家,只好独自在公园消磨时间……
我就过着这样的日子。
「……」
挑公园裡空无一人,连一个小朋友都没有的时间,日復一日地在裡头发呆好几个小时。
一边荡着秋千一边发呆,不停地发呆再发呆,等待着公园厕所旁时鐘的指针前进刭可以回家的时间来临。等待着小孩子可以一个人走在街上不被怀疑的时间来临。
有时我也会哭出来。因為自己太悲惨,人生太枯燥,有时也会小小哭泣一下。
但是当时我尽量不让自己流泪。一旦大人发现我在哭,一问之下,一切就会拆穿。要是被父母和老师知道,我在学校裡跟大家处不好而被欺负,实在是有够丢脸的。现在回想起来,那其实没什麼大不了,但是当时就是觉得狠丢脸。
所以我一直尽量不让自己流眼泪。為了不让大人发现,我一直不掉眼泪,只在心中哭泣。
可是。
「……」
那天却不一样。
那天在公园裡哭的不是我。
我从学校早退,却又不敢回家,只好走小路避开人们的目光前往公园,结果就看到我常坐的秋千上已经先坐了一个人。在我常用的秋千上,坐着一名少女。
少女的年纪看起来跟我差不多。和我差不多大的少女,和我一样不应该在这个时间待在公园的年纪。
这名少女独自坐在秋千上哭。
我一瞬间犹豫了,不知道该不该找少女说话。
这两个月来,我从来没有跟年纪差不多的朋友谈话,所以我不知道该不该找她说话——不知道我这种惹人厌的人可不可以找她说话。
最后我还是下定决心开了口:
「……你还好吗?」
我出声。
她全身一颤,诧异地看着我:
「……你看得见我?」
「咦?」
「没有,我没说什麼。」
「……请问,你真的没事吗?是不是遇到什麼难过的事情了?」
她看着我:
「你為什麼这麼想?」
我回答:
「為什麼……因為你哭了呀。」
「哭了?谁哭了?」
「你啊。」
她露出惊讶的表情,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擦起一滴泪水,看着泪水说道:
「真的耶……」
「你都没发现?」
「嗯。」
「你好奇怪。」
我说。她微微露出笑容,接着鼓起脸颊,瞪着我说:
「人家才不奇怪。」
我赶忙说:
「你生气啦?」
她摇了摇头:
「没有。你肯跟我说话,我狠高兴。因為我一直孤伶伶的……」
说着落寞地笑了笑。
我看着她的笑容看得出神。她那流露出悲伤的微笑实在太美,让我看得出神。
我看着她说:
「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