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玻璃天空 玻璃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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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用说,从三层上扔下来即可。谁都会以为是掉下来的时候脱落的。」

  「有道理。」

  「……怎么样?」

  贝琪小姐想了一会儿:「我觉得大致能讲得通。但是,这样一来,制作了那些彩色玻璃的人,好像有什么──」

  她的意思大概是「对段仓抱有什么仇恨吧?」然而,这时,我发现,我还没有把那位眼睛骨碌碌先生的真名告诉她。我是个急性子,于是我打断了贝琪小姐的话:「干原先生──他叫。」

  贝琪小姐是一个,迄今为止,大概从未在她那白皙的脸上浮现出内心动摇的表情的人。我甚至都无法想像这个人著急,或是惊慌失措的样子。

  但是,当她听到「干原」的时候则不一样。她没有惊叫。与其说她的表情动摇了,不如说她的表情冻结了。我在这时,感觉到她的内心比表情更强烈的动摇。

  彷佛我所依靠的铜墙铁壁意外倒塌了一样,不安的感觉让我一语不发。座钟指标的声响奇妙地被扩大了许多。

  稍过一会儿,贝琪小姐说:「……『干原』是怎么写的呢?」

  「那个,──嗯,──还是比较少见的名字。『乾燥』的干加上『原野』的原。」

  我把从末黑野先生那儿听到的,二人的痛苦的过去告诉了贝琪小姐。

  然后,还讲了从哥哥那儿听说的事情。大学里的老师对段仓讲了他的自由主义的意见,所以就被暴徒杀害了──据说。

  「听说是一百年里才有一个的,拥有著极为少见的才华的老师。无论是人格还是见识,都极为优秀。说不定,他就是干原先生的父亲吧。──当然,虽然我并不确信,但我觉得这些事情在这里都连在一起了。」

  贝琪小姐的回答,不知为何,像是身在遥远的地方的人一样,迟了很久。

  「……哦。」

  「啊?有什么,知道的吗?」

  「……如果是那个事件,我也听说了。」

  「是吗?果然与段仓有关吗?」

  贝琪小姐慢慢地点了点头。

  21

  我继续说:「──如果是这样的话,现在,我们想到的事情,说不定实际上已经发生了。──那个房子本身,就是为了作案而建造起来的。」

  当然,就算实际上没有出手,末黑野先生也应该是干原先生的同伙。

  如果没有这两个人的配合,这样的案件是不可能发生的。

  我最后说:「但是……脚印会被雪覆盖。没有留下的痕迹。没有证据……」

  这一点,我觉得像是救赎。虽然只是短时间,但对于曾经亲切地交谈过的干原先生,我并没感觉到一点不舒服的地方。而且我还听说了他过去的故事,就更加如此了。

  相比被害者,对加害者进行援助就不太好了。从理性上应该这样想。所以,无法证明「我的胡思乱想」反而令我很高兴。这是比什么都好的「藉口」。

  贝琪小姐俯下身子。她也在纠结著和我一样的想法吗?不管怎样,这件事,只能在这里了结了。

  然而,贝琪小姐俯著身子,彷佛从牙缝里挤出来一样地说:「证据,我想,有一个。」

  「哦?」

  「有一个,留下来的东西。」

  难以置信。

  「怎么回事?」

  贝琪小姐似乎对自己说出来的话有些后悔了,沉默了一会儿。座钟,在那儿刻写著时间。周围像海底般的沉静。

  不久,贝琪小姐说话了。

  「如果房子本身就是为了这案件而建造的话,那个,摆放在中庭中央的天理石像的作用是什么呢?」

  「那是……为了让从上面掉下来的牺牲者,不至于砸到人的缘故吧。」

  「除此之外,就没有别的原因了吗?为什么偏偏选中了『那座雕像』呢?」

  那是一个──将装有水果呀谷物什么的盆捧过头的女性雕像。

  「──难道不是因为『丰收』吗?这种意思,这种抽象的意思?」

  「不。有更加具体的作用。──那个房子,故意被建造到二月完工。东京最冷的季节,可能与其说是一月,不如说是二月。──下雪了。其结果就会产生脚印的问题,所以,冬季应该不是作案的最佳时机啊。──这是理所当然的。」

  「那倒……确实。」

  「如果希望造成被害者在『夜晚醉酒后上了屋顶』的假像,那么放在夏季里作案会更合适。」

  ──是的。那不正是《枕草子》里面的《夏夜》吗?在这样周密计画的案件里,不可能不把季节的因素考虑进去的。

  「那么,为什么选择二月呢?」

  「那是因为……如果我说了的话,就成了小姐您正在考虑的证据了。」

  这是奇妙的说法。忽地抬起头来的贝琪小姐的整个面部,都透著凄惨的表情。我的心揪紧了。不知为什么。但是,难道我是在让眼前的这个人痛苦吗?

  别宫小姐说:「小姐。实在对不起,别宫我有些累了。您能让我下去休息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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