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玻璃天空 想夫恋

把到手的绝密情报写成乐谱。音乐的高低和长短变成了展示内容的暗号。

  经过一些迂回曲折的故事,乐谱本身被弄丢了。但是,她却牢牢地记住了那作为音乐的、前言不搭后语的曲调。黛德丽从危机中脱身,回到祖国。然后她在军队首脑的面前,演奏了那些奇怪的音乐,从而再现了那些编成乐谱的暗号。

  「当然,从现实看,这其实挺困难的吧。」

  我这样一说,绫乃小姐马上回答:「如果是懂音乐的人看了的话,马上就会感觉到『可疑』的。」

  「是啊。但是,自从有声电影【校注:相对于无声电影而言,观众既能在银幕上看到画面,又能同时听到剧中人的对白、旁白,以及解说、音乐和音响的一种影片,产生于上世纪20年代,日本第一部有声电影是五所平之助导演的《夫人与老婆》(マダムと女房),1931年上映,至36年小津安二郎的首部有声片《独生子》(一人息子)上映,银幕被全面有声化】上映以后,花儿看上去很漂亮吧,暗号也能从画面中听到呢。」

  这样说来,去年在学校,在我们班级里也流行用暗号交流。传达的内容本来就都是那些日常生活中的无聊的事。

  但是,谜团放在眼前,设法解开的过程中充满著智慧,令人感觉奇妙:不管怎么说,秘密总令人趋之若鹜。外形出乎意料的东西里却暗藏著别的意思,这一点让人觉得颇为浪漫。

  「帕蒂们也在学校做了各式各样的事情呢。」

  ──我总算回到了正题。绫乃小姐说:「我有些看不懂的地方。两年级学生悄悄地举办『植树仪式』,不是吗?」

  「是啊是啊。」

  种植属于班级的树,然后围著它唱歌。好像是学校里流传的习俗。但又不是白天堂堂正正进行的「仪式」。这一点挺奇怪的。

  「到了晚上,避开人们的耳目举行这样的仪式吧。低学年的学生们则拼命寻找著在什么时候,在哪儿搞这个仪式。」

  「好像《间谍X27》一样嘛。」

  这样一说,我们俩回顾了一下这本小说,忽然发现那一章节里,不时地出现夏洛克‧福尔摩斯和华生的名字。正如贝琪小姐所说的,韦伯斯特也很喜欢侦探小说吧。

  「──他们千方百计地避开那些不停地前来一探究竟的『间谍』的耳目举行种树仪式,挺有趣的吧。低年级学生反而拼命地想找出来。清楚地分成了进攻的一方和防守的一方。在这一点上,不是挺有些神秘兮兮的味道的吗?」

  绫乃小姐说:「原来,是这样解释的呀。」她安下心来。

  「也不能解释成别的呀,这是那个国家的学生的习惯嘛。」我说。

  「像那样的寄宿学校的话,一定有各种各样的习惯吧。」

  「一个地方一个样,百里不同俗嘛,对吧?」

  「这在他们那儿是理所当然的事,所以小说里也不会进行特别的说明。但对我们东洋人来说,就不明白了。我还以为我理解错了呢。」绫乃小姐说。

  我忽然想到,

  「──说起猜谜,那个,凯特‧菲利斯。」

  「啊,凯特‧菲利斯。」

  我们两人异口同声。和帕蒂同屋的朋友是德语研究会的秘书。在记录申请入会的人名的纸上,帕蒂丝毫没有多想就写上了偶然浮现在她脑海里的名字。从那时开始,根本就不存在的人,凯特,出场了。

  「她编出了一个在这个世界上根本不存在的人,这里挺有趣的。」绫乃小姐说。

  帕蒂为了使这个谜一般的杜撰人物好像实际存在一样,细致周密地安排了一番。

  「这位小姐,你会取个什么名字呢?」

  「这位小姐」是「你」的意思。

  「我?……噢,如果是我……」

  绫乃小姐稍微思考了一会儿,说要借用我的铅笔和纸。然后,刷刷地写了下来──松风峰子。

  「好像是宝冢的演员呢。」我说。

  「是啊。」

  「她是怎样的女孩子呢?」我问。

  「是个高个子、跑得快的女孩。」

  「像风一样吗?」我又问。

  「是的。」

  在这时,我们还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个「松风峰子」日后会制造出多少麻烦。

  「说起寄宿制,你看过《穿制服的处女》【校注:即《穿制服的女孩》(M?dchen in Uniform),列昂蒂内‧萨冈导演,1931年上映,为世界首部女同性恋电影】吗?」

  这是今年上半年独占了人们热议的银幕话题的一部德国电影。像这样的电影一般会在几个电影院首映。但是对我来说,很难到浅草或新宿的电影院去。《穿制服的处女》在我所熟悉的帝国剧场也放映了。托了帝国剧场的福,那里的话比较容易跟著一起去看。电影院里来了许多和我差不多年龄的女孩子。

  然而,绫乃小姐对这部电影也仍然把头摇得像拨浪鼓。

  「电影的背景是寄宿制的女校哦。即便这一点相同,美国和德国也像冬天和春天一般完全相反。电影里的学生们是立正不许动的。这和帕蒂的学校完全不一样嘛。──就单说学生们能和站在台上的老师自由地交流这一点,还是美国风格让人觉得更好呢。」

  「但是,就是这个美国用暴力手段占领了夏威夷王国不是吗。我听说──流著血和泪的王国的人们来向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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