态就会产生改变吧。」
「您的意思是,会比较紧绷警戒吗?」
「这自然也有。不过,最重要的是——倘若没能周全地保护好妳,当下就能引咎自裁吧。」
我顿时动弹不得。稍过片刻后,偷偷觑去一眼,只见胜久少爷的脸上已褪去了方才的愉悦笑容。
「那种事情……我从来没有想过。」
「是吗?」
应声后,胜久少爷起身。
「这么匆忙,眞是非常抱歉,但我就此失陪了。我会去叫妹妹们过来,还请您多担待,与她们一同游玩吧。」
语毕后,他透过窗户看向明媚的屋外,再将视线拉回至我身上。
「对她而言,现在最重要的人,就是必须守护的妳吧。不,应该就是如此。那么,当然也会做好觉悟。而那份觉悟——对她来说,应该是心甘情愿的。」
假如我是小孩子的话,他肯定不会告诉我这番话吧。相对地,我是成人亦然。
现在我这般介于十岁与二十岁之间,难以界定的年纪,正好成了适合吸收这番话语的砂地吧。
当时的胜久少爷,与其说是在向某人诉说,感觉更象是,仅是将心中所想脱口说出。
17
是这样子的吗——我不禁暗忖。如果是男子的话,也许一定得那么想吧。可是,至少我家的大哥,不会说出那种话吧。
坐在回程的车中,我望着贝琪的肩膀,一边思索:
——对了,贝琪还没吃过村上开新堂的点心吧?
午饭的佳肴,确实有着侯爵家的气度,是相当精致的法国料理套餐。至于贝琪,应该是在下人等候屋里,吃着厨师见习生所作的佣人专属饭菜吧。
冷静想想,今日的主客其实是贝琪。那时的我一思及此,尽管喝着浓郁香甜的糖果色清汤,手上的汤匙却内疚地感到沉重。
回程之际,我想起了开新堂的点心,多亏于此,心情就像装了弹簧装置般,盖子砰地弹开来,心情也变得愉快起来。回家之后,马上买给她吧。我盯着贝琪的背影,边在脑海里翻开蛋糕的目录。
——该买哪个好呢?小泡芙比较适合吗?既小巧又可爱,她收到会不会很开心呢?
光是如此,我的心情就雀跃起来,也有了闲话家常的动力。
我提出了先前六助先生出题的物品暗号一事。
「『衬衫』之后,是『眼镜』吗?」
「是呀。」
「雅吉少爷有什么头绪吗?」
「哪有什么头绪,他岂止是如坠五里雾中,说不定根本是置身在方圆百万里的浓雾里了呢。」
「可是,这种暗号解读游戏,比起出题者,解谜者的立场更加不利吧。」
「是呀。」
回到家后,我立即向开新堂订购了点心。对方原本是不接受临时订购的,但毕竟就在附近,因此还能答应我的无理要求。但相对地,便是无法挑选自己想要的品项。由于现在是梅雨季节,我决定请店家在最小的盒子里,装些赶得及送来的点心。
开新堂就在住友银行的斜对角——用不着这般说明,家里的人都晓得。我吩咐下人前去拿取后,正巧雅吉大哥跑来纠缠不休。
「英公,情况怎么样了?」
射击一事,无庸置疑是本日的重头戏。砰!
可是,既然贝琪本人没有志得意满地炫耀自己持枪一事,所以也不须对大哥言明吧。
「贝琪也和我们一起,参观了早晨的庭院喔。」雅吉大哥的表情,有如拿起心想很重的行李,却发现出乎意料地轻一般,显得非常意外。
「只有这样而已吗……总觉得有点古怪呢。」
「走在刚下过雨的林木间小径,感觉很舒服呢。『蜗牛枝上爬,神在天上,天下太平』(注27)喔。」
我引用上田敏的译诗。
「『天下太平』吗……」
大哥像只鹦鹉般复述我说的话,我则反问他:
「——那么,你呢?」
顿时鹦鹉象是成了鸽子,被豆子竹枪给打中了。
注27:此句是上田敏(一八七四——一九一六)译自英国诗人罗伯特.布朗宁(Robert Browning,一八一二——一八八九)所写的诗,收录在译诗集《海潮音》当中。原诗出自诗剧《皮帕走过》(Pippa Passes),原文为:The snail’s on the thorn; God’s in his heaven. All’s right with the world。
「妳是指什么事?」
「阿六先生的事呀。第三样东西应该寄到了吧。」「啊啊,那个吗?寄到了寄到了。」
「是什么呢?」
「这个嘛……是『钮釦』。」
「是衬衫的钮釦吗?」
「嗯,算是吧。但应该是大尺寸衣服的钮釦。话虽如此,也没有什么特征,只能认为是一般的『钮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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