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街灯 浮华世界 Vanity Fair

ndbergh)二十个月大的长子。该事件还被美国《时代》杂志列为二十世纪的二十五件大案之一。

  注31:今东京都新宿区中一块区域,以往原野上曾有练兵场、射击场等陆军设施。

  「原来如此——说到曲町附近,卫戍医院(注32)的遗迹也是块相当大的空地吧。有比那里大吗?」

  「医院当然是完全无法比得上那里。」

  「说得也是呢。听说是在那边树荫下一个不起眼的地方,被挖了一个洞,男人的尸体就埋在里头。是一个漫无目的走在平原上的醉汉,看到犬只叫嚣着,心生好奇于是走近,发现时吓了好大一跳,才慌慌张张地去报警。」

  「如此一来,是有人想把他埋起来,中途却逃走了吧?」

  作为上学前的晨间话题,这算是相当特异的内容。

  「就是这点不可思议呀。死者是早稻田大学的学生,名为权田仪助,住在户冢町一个名为面影馆的外租宿舍里。他早在数天前的夜里,就已经下落不明了——而且,消失那天的傍晚时分,他还向宿舍的大娘提出请求,希望能借他一把锄头。」

  「锄头?」

  「嗯。在外租宿舍的中庭,也有个小菜园,所以备有锄头。听说呢,他向大娘要求将锄头借给他一天,说是想带到大学去,要处理垃圾或是挖洞之类的。」

  「这样子啊。」

  「虽然她心想,在这种时候借还眞是奇怪,不过,男学生说『明天一早要早起,希望现在就借给我』『那好吧』于是借给了他——据说是这么一回事,然后,根据权田先生的裤子和锄头上沾附的泥巴程度,似乎能确定是他自己亲手在户山原上挖出了洞穴。」

  「那么,他为什么会死了呢?」

  「是喝了毒药喔。洞穴旁边遗落着玻璃瓶呢。是先将酒喝到一半,再倒入杀虫剂的」

  「——如此说来,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

  「假使是自杀,他前往户山原里不引人注目的地方这一点,我能明白。可是,特地亲手挖好洞穴,又喝下毒药栽进洞里,这一连串动作未免太过繁琐。然后听说调査了这名男人的房间后,发现屋里放着许多江户川乱步的著作。——贝琪,妳知道江户川乱步吗?」

  只要有在看报纸的人,即便不愿意,这个名字也会跃入眼帘。这名字常常出现在杂志和书藉的广告栏里。那些广告都是使用诡异悚然的图片,附上虐杀少女、绑架以及吸血鬼等印得极大的文字。江户川乱步是个良家子女不该知道的人——我总有这种感觉,因此不敢随意询问他人。

  注32:即驻地陆军医院。

  「是位书写侦探小说的老师吧。前阵子才出了全集,宣传时的声势可是相当浩大呢。」

  「对对,就是他。」

  「这么说来,权田先生是他的书迷囉。」

  「嗯,非常沉迷呢。然后呀,听说在乱步写的小说里,有类似于挖掘坟墓,或是将尸体埋在墓穴里的情节。报纸上便写,会不会是受了这个影响,他才会挖洞自杀呢。」

  贝琪侧过头。

  「……这样子的说法,也很奇怪呢。」

  「他经常阅读乱步那类的书籍,应该是个古怪之徒吧。给人一种,不晓得这个人会做出什么事的感觉呢。」

  「就这么断定的话,他也太可怜了——那个,虽然只是偶然间看到,但今年出的日记本中有本《新文艺日记》。每个月都有作家写下的题词。卷头的一月是岛崎藤村,十二月则是菊池宽所写。」

  「这样子呀。」

  事后回想起来,贝琪会提出文豪藤村,以及现今红极一时的菊池宽之名,是为了去除我先入为主观念的一种方法吧。的确,相较下江户川乱步较无威望。

  「三月则是江户川乱步负责,他写道:『牙齿打颤,五彩极光之梦正该如此』。您不觉得,是段很紧揪人心的话语吗?『恐惧令人毛骨悚然』,这句话谁都能轻松地说出口吧。——可是,『美丽令人脣齿打颤』就不一样了。我认为他捕捉到了美这项事物的本质,且并非光是以脑袋去描述。『梦正该如此』这个结尾,由于他是作家,想必后方是接『所写』吧。但是,不是想写,而是想看,这样也无所谓。无论如何,都表现出了『想去夕阳的尽头,看看那个一片火红色的国度』,这种象是小孩会跺脚索求般,毫无虚假的渴求之心——如果是这样的人编织出的作品,小的实在是无法相信,会只有光怪陆离的内容——」

  我大吃一惊。光是听见她提出藤村之名与江户川乱步摆在一起,就够让我意外了,没想到她竟能滔滔不绝地说出这番话。

  「贝琪,妳正在使用那本日记本吗?」

  「并非如此。」

  「那么,为什么会看见那段话呢?」

  「方才说过了——就只是偶然间看见而已。」

  贝琪眞是位不可思议的人。

  14

  但是,我眞正想说的,是关于自己的发现。

  「然后呀,我发现到了一件事,就是『淀桥区户冢町面影馆』这几个字好像在哪里看过。后来想到,我是在两、三天前,社会版下的杂报栏看到的。标题是『醉汉溺毙』,而新闻内容则是『今早,在神田川高户桥附近发现了一名男子溺毙的尸体』。那名男子叫尾崎荣一郎,住的地方是——妳猜?」

  「『面影馆』,是吗?」

  「是啊。他有个坏习惯,就是平时常发酒疯。前天晚上也是如此,他对妻子破口大骂了一顿,摇摇晃晃走出家门后,就再也没有回去了。报上写道,既然是个爱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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